梨暖阁中,
一袭月白色衣衫的珍嫔手中握着一枚质地莹润的玉佩,嘴中小声叨念着:
“您便安心的去了,
您这一生没有完成的心愿,婉儿一定会替您达成的。”
珍嫔手中紧握着的那枚玉佩便是刘太后生前赠予她的,
她与刘太后之间的关系,她该叫刘太后“姑奶”。
自刘太后去了,珍嫔心中总是难安,毕竟最后便是她亲自向陛下呈上刘太后意图谋害悦妃与皇太后的罪证,
当福来拿着那装着毒药与字条的锦盒前去永寿宫请刘太后到明梧宫的时候,
刘太后看着那熟悉的锦盒,心中便已经明白了,铁证如山,自然辩无可辩,唯有认命。
若是说艾嬷嬷的临阵倒戈使刘太后心中如受重创,
那么珍嫔的背叛与揭发,便是将刘太后的生路堵得死死的。
珍嫔心中虽然难安,但她却不后悔,她心中一直信奉的道理便是:成大事者切勿瞻前顾后。
自古以来,成为高位之人,哪一人的脚下不沾染鲜血?哪一人不是踩无辜之人的森森白骨挣扎向上的?
刘太后薨逝后,养在永寿宫的四皇子便成了众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四皇子现下只有两周岁,尚且处于懵懂无知的年纪,
他的亲生母亲,那位出身永昌伯爵府的祝氏,已然被陛下赐死,
因为,平王的犯上作乱,那永城伯爵府可为其鞍前马后,出了好大一份力呢...
生母已死,四皇子年幼,若是谁能将四皇子养在膝下,那便是与四皇子的生母无异啊...
那些没有子嗣的嫔妃都卯足了劲想要争上一争。
就连那性子淡泊,与世无争的淑妃娘娘都跃跃欲试,
可是陛下迟迟没有开口,没有指明将四皇子交给谁人抚养。
平安将今日后宫各处发生的事情,转述给了郁璟和听,
“主子,您可知,原先眉嫔娘娘与娴嫔娘娘二人反目了。
想想这二位之前关系多好呀,现下便因为争四皇子的抚养之权,二人斗得跟乌鸡眼一般...”
郁璟和歪歪的靠着方桌,一边磕着瓜子,浅浅一笑,慵懒地开口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后宫之中谈真心与情谊,那便是比寻那三只脚的猫儿还难呢...
你仔细想想,那年,我刚入宫的时候,就是刚侍寝那会儿,
眉嫔便失了孩子,那时候她之所以小产便是因为她身子弱,就算怀上了孩子也留不住,后来陛下也不去她那里,想要再得个孩子便如同痴人说梦。
还有那娴嫔,你莫不是忘了,春日宴上她被人下了红花,那人叫什么来的...我倒是记不清了。”
郁璟和怀着身孕,记忆力减退也不稀奇,
只见她托着腮,眼睛溜溜地转着,似乎是在努力的思考着,
“主子,是付答应。”
平安在一旁提醒着,
“对对对,没错,就是付答应。”
郁璟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娴嫔的母家白氏一族也是南朝赫赫有名的大家,白家用心教养出来的闺女儿送进了宫里,
本想着里应外合,稳固白家地位呢,
嘿,不成想,娴嫔不能生了...”
郁璟和满脸都是惋惜,手上还不停地拿着瓜子往自己个儿嘴里送,
平安看着自家主子的架势,感觉是在同自己讲话本子呢,这声情并茂,眉飞色舞的。
郁璟和真的不是在幸灾乐祸,她也不是在人背后搬弄是非,议论旁人长短,
她这般活泼且兴致盎然,着实是因为她最近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现下她的已经怀孕五月有余,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孕味十足了,
怀着孕,既不用早起问安,
因着守孝的缘故,也不用“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