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侍女闻声,乖乖走上前来,
郁璟和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两位看着有十七八的样子,眉目清秀,干净透亮,
周身微微散发着药草的味道。
其中一位,皮肤透雪,眉眼之间像极了一位故人,那便是如意。
郁璟和对着那个与如意有三分相像的侍女,开口说道:
“你的名字是什么,如今多大年岁,家中所在何处?家乡是否还有亲人故友?”
“回禀璟贵妃娘娘,奴婢名唤白芷,家在栗乡,家父是村里的郎中,奴婢自小跟着父亲学习医道,
一家人都靠着父亲的诊堂与诊金为生,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一家人同在一处也是其乐融融,甘之如饴。
那年,家乡北边闹了水灾,流民与难民全都涌入了栗乡以及周边的几个村落,
刚开始大家都各自从家中拿出粮食,衣物接济难民,日子久了村中人多,地少,从而粮食也少,住所也少,
那流民之中便有贼人趁机作乱,在村中行烧杀抢掠之事,
奴婢家未能幸免于难,家中父母亲人都没了,那时奴婢只有七八岁的年纪,被父亲藏在药筐之中才幸免于难。
那时候有幸遇到了郁二爷,将奴婢带回府中,才捡了一条命。
回想那时,奴婢躲在药筐中瑟瑟发抖,万念俱灰,待药筐被人打开,奴婢都做好了与之一决生死的打算了。
却没成想,郁二爷救下了奴婢,还帮奴婢手刃了奴婢的杀父仇人,一刀刺入那作乱贼人的胸膛...”
郁璟和听着白芷所说言语清晰,这件事情描述得又详实,环环相扣,且她的模样又与故去的如意有三分相似。
她心中偏向这位名唤白芷的侍女。
但是,方才这白芷提到自己二叔的时候,眼中似乎带着星光那般,熠熠生辉,充满了崇拜与敬慕,
“本宫的二叔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也帮你报了仇,想必你对本宫的二叔定然是感恩戴德,尊敬仰慕。
本宫且问你,你是愿意留在本宫身边伺候,还是继续回到二叔身边伺候?
说实话就是了,不必隐瞒,本宫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还有,你们二人之中,本宫只留一个。”
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郁璟和想听一听这丫头心中的真实想法。
“回禀贵妃娘娘,奴婢来之前,二爷就已经交代了。
他说,要奴婢在宫中一心一意,好好伺候贵妃娘娘,
二爷说了,若是您在宫里万事都好,于二爷来说便是天地间最好的良药。
若是贵妃娘娘只留一人,奴婢便斗胆毛遂自荐了,
奴婢在这世间,只身一人,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在哪都是一样的。
可是,白檀便不同了,白檀的父亲与兄弟也在侯府中当差...”
白芷的话只说到了一半,但郁璟和心中便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打眼向一旁跪着的白檀望去,那女孩儿眼睛微肿,想必前一夜定然是哭过的。
这但凡一进了宫,不论是当主子还是伺候人,都如同走进了一个四方的牢笼之中。
郁璟和明了白檀心中所想,进了宫哪能有在宫外自由畅快?
罢了,既然她心中不愿,便不必强求。
郁璟和定了定,随即便开口:
“既如此,白芷便留在本宫的身边,白檀一会儿随着老夫人一起回府。”
两名侍女听完,便叩首谢过璟贵妃娘娘,
而后白芷随着平安去更衣,平安领着白芷走出去的时候,心中竟然生出了几分当老大的感觉。
郁璟和接下来又与祖母,母亲聊了许多,
美好的时光总是一晃而过,到了该分别的时候,郁璟和看着祖母,母亲与小妹均是双眼含泪,波光盈盈的,
她心中当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