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发起疯来,速度不受控制,狂奔之下李知憬贸然跃下怕也是九死一生。
“殿下,俯身,抓紧缰绳!”密林深处,树杈枝叶茂盛,谢杳杳的注意力都落在李知憬身上,根本顾不得躲避,脸上被划出细细密密的血口。
奈何二人相距不足一丈,却怎么也追不上,她干脆双脚一抬脱离马镫,踩在马背上,瞅准时机一跃而起,险险落在李知憬身后。
为稳住身形,她紧紧贴上李知憬后背,右手搂住他的腰,扬起的左手掌心有银光泛起。
李知憬感觉到耳边有急促的呼吸声,只听她沉声对他说:“殿下,我数到三,你同时松开缰绳和马镫,尽量抓紧我。”
李知憬抬眼,前方不远处就是悬崖,立即心领神会。
“一。”谢杳杳抬手冲着一棵离崖边最近的粗壮大树射出臂锁,细长的锁链紧紧扣住树身。
“二。”她眼睛眯成一条缝凝视前方,死死锁住李知憬的腰。
“三!”死生有命!
两人一马陡然悬空,疯马嘶鸣不已朝悬崖直冲而下,绳索绷直与坠落的力度不小,加上崖壁凹凸不平,饶是谢杳杳多年习武,整个人就这么直撞过去,喉头泛起腥甜,拉住李知憬的手也被撞得一瞬松懈。
所幸李知憬自己也提了个口气回手去抓,谢杳杳又反应迅速,再一把握住,二人身形晃了几晃,终于稳在崖下。
谢杳杳晃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胸腔内砰砰心跳涨得难受,她强忍住呕吐之感,先问下头:“殿下,可有受伤?”
“无碍,你还能支撑多久?丁臣元他们应该很快能寻过来。”李知憬在空中这么吊着全凭谢杳杳,半点帮不上忙。
谢杳杳吹了几声口哨,很快飞火在崖边露出头,焦急得团团转,不时伸出爪子似想捞起二人,随着谢杳杳一声命令“去”,飞火低沉嘶鸣了两声,没了踪影,去找救兵了。
抬头去看,崖边尚有一段距离,谢杳杳刻意忽略手臂的疼痛,拼着一口气试图拽着锁链上去,可始终离崖边有一尺的距离,她拽着李知憬就算真有擒虎的力气也难施展。
“殿下,你如今臂力如何?还会爬绳吗?”谢杳杳咬紧牙关问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李知憬先脱险,再救她。
李知憬道了句得罪了,双手攀上谢杳杳的胳膊,轻轻一荡双腿借力而起,环住对方腰部一瞬,再向上相拥,眼下二人贴得严丝合缝,可也顾不得姿势暧昧男女大防,他随后松开双手,再一用力,也抓在绳索上。
谢杳杳只觉得浑身一轻,酸痛胳膊有了知觉随后又麻木,气喘稍微顺些:“你……你自己爬上去。”
“李知憬,你别急,抓稳了再走下一步。”谢杳杳不放心,生怕他踩空,或是突然没了力气于是空着的那只手,先扶着李知憬的肩头,接着是胳膊、手、腰、腿、脚踝……
李知憬攀住崖壁的那一刻,谢杳杳提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回去,她当一天东宫左卫率,李知憬便一天不能出事,阿爷能做到的事,她也可以。
李知憬在崖边坐稳,俯身拽起谢杳杳,二人死里逃生,一个跪坐在地,一个仰面朝天,大口喘着粗气,回想适才的凶险,带着心有余悸同时开口:“多谢。”
随即一愣,相视而笑。
放在昨天,他们打死也不会相信,二人也会有对彼此性命交付的时候。
“你没事吧?”李知憬见谢杳杳抓绳索那条胳膊垂落不动。
谢杳杳摇头,面上仍是云淡风轻:“我没事。”
“殿下!谢率!”丁臣元一行人跟着飞火赶来,见二人狼狈不堪甚是慌张。
随队的御医被扶着颤巍巍下马,一群人围着李知憬检查嘘寒问暖,生怕出了岔子,所幸除了手掌擦破了点皮,身上几处划痕,皆无大碍。
“孤没事,去瞧瞧谢率。”
此时一行人才将注意力落在谢杳杳身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