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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玮道:“母后要是没有别的事,朕和皇后就先告退了。”
张太后不满道:“都到这时节了,皇帝已经没有政务在身,多陪母后一会儿都不耐烦?”
赵玮意兴阑珊的样子:“那么母后就别谈这些。”
张映彩劝道:“皇上,母后也是为了你好。”
赵玮看了书颖一眼:“皇后先回宫去,朕陪母后说说话。”
书颖也不深究,起身披上披风就出了暖阁,张太后不甘心地撇撇嘴:“现在我们母子才好说一说贴心话,原不要外人在场的好。”
赵玮摇头,目光示意安公公带近身侍奉的人都出去了,然后才说:“母后,朕让皇后先回去,并无其它意思,就是不想让你和张家再丢脸了。”
张太后心中又是一堵,道:“皇上要不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哀家会有这么个不孝媳妇吗?”
赵玮劝道:“母后有这闲心,还不如培养张家子弟读书习武。皇后兄长高中文进士,自己高中武状元,要是张家也能出一个文进士、武进士,朕就可以提拔张家子弟。”
张太后和张映彩难免难堪,就是因为至今为止,张家近几支都还没有出一个得用的人。三年前一个远房的中了同进士,皇帝恩点授官,但是根基终究太浅。
张太后道:“皇帝谈起此事,哀家就要说一句了。皇后父亲也不是科考出身,居然被皇上提拔入了政事堂,天下士子何人心服?皇上还是不要凭喜好用人,也不要忘了这大周江山终究是姓赵的。”
赵玮蹙起俊眉:“母后。皇后还未进宫时,他就已居户部尚书之位。他是先帝亲自提拔的户部左侍郎,一路升官上来靠的是务实才干。就算是苏沅那样的刚正之人,也对此没有异议。”
赵玮心底很清楚,再从下头选人上来,未必干得比叶世钊好,而且比叶世钊更贪,上下其手,每年能收归朝堂的钱粮还未必有这么足。
叶世钊的优点就是他虽然贪权位以自立、处世圆滑,却有底线。因为他家中儿女个个出息,能靠儿女的才能赚钱,他从不贪拿各路转运使运来的钱粮,国库的账目督造登记得很清楚。
所以赵玮虽然对外戚有三分防范之心,却从来没有想过换叶世钊。换了叶世钊,要养一只国之硕鼠和更多的蛀虫。
张太后道:“他是国丈,苏相公不愿罪皇后和叶家,所以才不说。”
赵玮反问:“苏相聪明不说,那母后和张家为什么要当傻瓜呢?”
“哀家还不是为了皇上和大周?”张太后心头不忿,见赵玮此时还没有避开她,又说:“哀家虽然不通朝政,也知道皇后椒房独宠不是好事,你在朝中对叶家宠信太过更不是好事。”
赵玮作为一个皇帝,自然想过这些问题,所以他难免沉吟了一会儿,才哂笑:“母后说得轻巧。”
张太后不懂历史和内外之局,赵玮不能不懂。时人至今总说强汉,是因为打了胜仗,汉之前的人只说华夏,因为汉之盛而用汉代替了华夏的说法。
深究汉之鼎盛也无出汉武帝时期的,那难道汉武帝时期对匈奴用兵都胜吗?不是的,武帝一朝对匈奴用兵的胜仗全是卫青和霍去病舅甥打的,别人领兵的都是败仗。
汉武后期还有霍去病的弟弟霍光,虽然是一代权臣,毁誉参半,到底保住了汉的国祚。对于这种事,不服不行。
赵玮身子越文弱,就越想展翅高飞,若蜷缩着自己,他感觉就回到了小时候,随时就要面对死亡和比死亡更可怕的病痛寂寞。若能驾御得住叶家的人,他们也有可能成为他的卫、霍。
张太后见赵玮表情不以为然,蹙眉:“看来皇后蛊惑你至深。”
赵玮道:“不重用关系更近的外戚,难道只用士大夫就可靠吗?唐时用无根的太监,尚要被擅权弑主,何况士大夫个个子孙满堂,私心之盛压得住吗?”
张太后道:“那么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