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乐珩身边,却第一时间将他护在怀里的人接过来,越发充足的火光下,乐珩肋下的伤口便越狰狞。
“这道伤......”
乐珩踉跄着起身,用手捂住了伤口,血顺着他的指间滴落在地上,他站在满地叛军的尸体中,沾血的匕首躺在脚边。
他轻声道:“是叛军所为。”
随着他的话语,镜头聚焦到乐芜的眼睛里,那双黑沉的眼里,有着令人不解的情绪,但最后......他经过乐珩身边,沾血的匕首被他收到袖间。
他说:“叛军已伏诛,便算了结。”
......便算了结。
乐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极快地偏了下头,眼角好像有什么反着光,又好像......只是一场错觉。
【命运早写下 选择的无言】
“殿下!”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时间,而后便是新的、突起的事情———
“南王还有后手!最后的叛徒———是御军的右卫!!”
于是止歇的厮杀便又开端,肋下的血止不住,浸透了银色的轻甲。
【火光彤彤照面 金戈厮杀不绝】
他们最终从银阙撤离,于是羌王宫,被另一种颜色的甲胄取代。
一座座宫殿在这天晚上,被攻破、焚烧、劫掠......
镜头随着这些令人悲哀的画面流转,最后停在了一座名叫千秋殿的门前。
有持刀的人劈砍开了殿门上的锁,沾着血的靴子踏进了大殿。于是细心收藏的拨浪鼓被轻蔑地掷于地上,又被漫不经心地踩踏碎裂;练字的笔墨纸砚被粗鲁地推到一边,揉皱之后再也不能还原;值钱的器物被裹挟带走,精美的屏风被刀嘻嘻哈哈地捅了窟窿......每一样事物被毁坏的同时,都会有相应的片段冒出———
波浪鼓被毁坏时,闪过温柔笑着的宫装女子逗弄两个玉雪可爱小团子的画面;写满字的宣纸污脏时,两个孩子对着练字的回忆一闪而过;被悄悄带走的小钗,曾被少女拿着在发间比划,破破烂烂的刺绣屏风,记录过渐渐长高的岁月......
一切都在刀锋中归于无形,就像盛开到极致的花终有枯萎的刹那,镜头中破碎的一切隐约与另一段画面重叠,有人在尽力修补、追回,但最终无法如初。
镜头渐暗,琴声渐起,带着种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黑色的浪潮在宫门口伏低,于是风抚过玄色的深衣,抚过用银线绣着的玄鸟、山川、大泽,穿过发冠上孤悬着的一轮明月,掠过盘旋着流云、熙攘的人间。
高山之上是那样的孤独,重重封墓石后,是生和死的距离,从日到月,从辰到戌,从朝到暮。
镜头渐渐拉远,于是山脚之下,星星点点的火光汇聚成路,那是返程的通途。
镜头越升越高,温柔的月色照耀着人间,于是孤山之上,坟茔孤独,孤山之下,静候归途。
镜头里又开始下雨,黑夜开始转为白天,青年的声音聚集在一起,唱着一首像是不知愁的祝词———
“年年拜雨水,雨水萌新芽......”
系着红绳的煎饼,被高高低低地挂在屋檐下,一轮轮金灿灿的小太阳,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一拜身长健,二拜亲人在,三拜国安泰,四拜有今朝......”
在祝词里,数段画面交替着闪现———
“我们会一直一直陪着两位殿下的!”
“明光卫无处不在!”
“公主!看这边呀!”
“殿下!我们光卫这次可是第一名!”
“要是能永远不分离就好了!”
......
在欢快的祝词里,熟悉的人影渐渐淡去,最后化成一张张陌生的、年轻的脸庞。
那些故人啊......一个一个地留在了时间里。
在祝词声中,有酒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