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李氏因为在晒场上和田婆子争晒场,被田家母子堆倒撞上石头晕过去。第一个摸鼻息的马氏和田婆子因为被吓得狠了,没摸准鼻息,导致林家三个儿子以为自家老娘被打死,揍了田家一顿,李氏醒来,又被村民们以为是诈尸打晕过去一事几乎在事情发生后就传遍整个大湾沟。
便是正值农忙时,也没阻止村里人八卦的心,田间地头的村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这会正好看见林家大媳妇扶着草帽从田埂上走过,有那好事的,离得老远就扯着嗓子喊。
“翠啊,你婆婆可醒来了?”
崔氏抬眼一看是村里的方婶子,平日里最好传小话嚼舌根,她心中不喜,却还是打起精神回答,“还未醒呢,昨日先是被人推石头上撞了脑袋,后面又被村里那光有蛮劲的后生一顿打,婆婆年纪大身子弱,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这遭来呢!”
众人看崔氏愁容满面,也不好再拉着人家打听,只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将人放走了。
李檀昙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是大湾沟的一名村妇,叫做李檀。
李檀家中说不上富余显赫,却也算的上闻名十里八乡的耕读世家。在她十五岁时,家乡发了洪水,被迫随父母一道逃难,路上因山匪劫道,父母哥嫂惨遭横死,只留下她侥幸逃脱,孤身一人辗转来到惠安县。
原以为到了安生的地方便可以有平静的生活,哪知却被街上的恶霸盯上,一棍子打晕,十五两银子卖给了牙婆。
林家穷得叮当响,林强还身子不好,日日药不离身,地里那点出息还不够买药的,平日里更是饭吃不饱衣穿不暖。
这样的人家,没有哪户人家愿意将闺女嫁过来受苦,林母求亲不成,无奈只得省吃俭用的从牙婆处买了个黑瘦的姑娘来当儿媳妇。
这个黑瘦的姑娘正是逃难路途中备受磨难的李檀。
梦里的她被逼着成了婚,任她苦苦哀求,这家人也不愿意放她离开。
林母和林强待她尚且算不错,离了林家她也确实无处可去,渐渐的便也不嚷着要回家了,只是亲人惨死眼前,又被卖做人妇这事到底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
导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稍有不顺心便要和林家人大吵大闹,整个林家乃至整个大湾沟鲜有人是她对手。
因为情绪太无常,村民们在后头都叫她李疯子。
梦的最后是自己在一个晒场上,和一位同样满脸皱纹的婆子打架,她耀武扬威,对方也不遑多让。
这个梦太久也太怪诞,真实得仿佛自己亲自经历过一般,李檀昙被梦里李檀压抑的日子影响,心下也忍不住生出股绝望来。
这不对劲,李檀昙迫切的想要清醒过来,但是无论她怎么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都毫无作用。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押着她,将这个梦做完。
“喔喔喔!”三声鸡叫从远处传来,
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消失,眼皮上仿佛压了座山的沉重感也终于消失殆尽。
梦境最后的场景冻结在李檀布满皱纹不再年轻,还沾满鲜血毫无生气的脸上。
!!!!!!
李檀昙猛地睁开眼,吓得从床上跳起来,深呼了几口气平静了砰砰乱跳的心后,这才发觉出不对来。
这是哪?
李檀昙看着周围的环境惊呆了。
她此时正坐在硬得跟石头一样,大概能称作床的木板上,床上搭了一床颜色发黑,破破烂烂的被子。
这被子也不知是多久没洗了,一股酸臭味以难以掩饰的蛮横姿态冲进鼻子里,熏得她差点原地去世。
李檀昙捂住鼻子往上看,房梁同样黑皴皴破破烂烂的,神奇的是她这近视眼竟然能看到房梁上爬行的蜘蛛!
往下看,泥地上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斜摆着一张桌子,和一个同样发黑,或许可以称为衣柜的东西。
非洲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