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先生才刚从脆微楼里出来就又被绿藻拖到了一边的小酒馆儿。
“严先生,恭候多时啊。”陈念春眯着眼,皮笑肉不笑的跟眼前冷汗直冒的故人打招呼,她离开脆微楼时只是刚点灯火,此时街上的人影都见不着几个了,可不是恭候多时。
严先生有些心虚的敛袖擦擦自己脑门子上的汗,酒劲还在,脑子都有些糊涂,心里大喊完蛋,这样子怎么骗得过主君的这个聪明妹妹。
叠声道不敢,严先生低眉顺眼的陪着笑脸,“女郎怎么知道我来了?是主君写信了吗?”
陈念春冷笑一声,“要不是我亲眼瞧见你与那谢家郎君身边的仆从待在一块儿我还不知道你也来长陵了呢,”
通身的气势逼人,眯着眼睛像个漂亮过分的街头恶霸“说罢,我哥哥叫你来跟谢惜时谈了什么?放心说,王家的人我都留在了马车上,没人会听到。”
迎着陈念春犹如实质的逼迫性目光,严先生吞吞吐吐的,“这个……这个……”这个那个了半天,对上女郎越发冷厉的视线,最后只憋出了个,“…主君不让我说。”
“连我也不行?”
严先生缩着肩膀,犹如一只暴雨里的鹌鹑。
见是在是问不出什么,陈念春呼了一口气,整个人也松懈了下来,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形容颇狼狈的严先生,
“哥哥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能告诉她,又牵连甚广,跨越楚国与长陵,猜来猜去,有可能的事都绝对不是小事,她担心的从来不是事能不能成,而是她的哥哥是否能平安。
见她主动转移了话题,严先生也松了一口气,顺着她的话,也没有多想,便道:“主君知道您的情况,他只说您随性便是,他做的事他自有把握,”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谢郎君那边有他在,您不管与谢郎君达成了什么交易都不必再理会。”
听到交易两字,陈念春抬头,看着严先生,“什么交易?”语气里是深重的疑惑。
都怪今日的酒喝得上了头,连之前谢郎君的话中未尽之意都没听出来,刚刚才擦干净的冷汗又冒了出来,“没什么,没什么,是老头子酒喝多了,说错了话,呵呵,人老了不中用了。”
看着严先生满脸心虚,陈念春危险的盯着他,今日的严先生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啊。
可严先生作为哥哥的心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忠诚,嘴巴严实,就算是主君的妹妹,没有主君的允许他也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她也无意为难哥哥的忠臣,见实在问不出来也只能先送他走。
陈念春见他脚步踉跄走得摇摇晃晃便指示绿藻扶他到门口,等他被仆从接到了再回来。
夜黑风高,小酒馆只有一个身材滚圆的中年打酒娘还在上工,街上的行人也早早的回屋紧闭门窗休憩,灯火微歇,街上静的落针可闻。
圆月高悬,陈念春在这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甚至能都听见偷懒的打酒娘的呼噜声和模糊的梦中呓语。
沙沙沙—
似是落叶落下的声音,但是,长陵的冬日街上的树上扎的都是纸花哪里有落叶!
陈念春心中一惊,匆忙起身四下环顾,张开唇欲呼绿藻。
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腰后有一股奇异的热意,温热的,像是一只黏腻的触手突然爬上了她的后腰,一瞬间头皮发麻,汗毛嗲起。
挣扎着想要往前挣脱,却有另一只手突然大力的将一方雪白的帕子捂住她的口鼻。
一双手徒劳的想要扒开束缚着她的手,死死的屏住呼吸想要减轻身体越发无力酥软的感觉,却被突然掐住脖颈,她就像是一只濒死的天鹅,雪白的脖颈一点点的被掐出淤青。
又是猛地放开。
脖子上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带着苦涩的气息,一并进入她的咽喉,眼前一片充血的模糊,陈念春努力的想要在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