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步行街人流熙攘,每个路边摊前都排起长队。只有一个摊位周围被划出一圈无人的真空地带。
那小摊上立了一块木板,上面用毛笔写了两个遒劲有力大字:算命。
摊主蹲在竹席旁边,数着不锈钢旧碗里可怜巴巴的几个钱。
“六块八、九块八、十二块八……又比昨天少很多啊。”
昨天摆摊算命至少能挣二十块,今天连十五元都挣不上,萧焉叹了一口气。
余额显示,萧焉的全部资产为142元。他是美院毕业生,本不应该混得这么惨,但他之前在工作室做手工艺品,遇上挑刺的甲方,等人高的雕塑让他大修三遍。
前前后后,焚膏继晷地忙活了两个多月,甲方直接跑路,一分钱也没给萧焉。
他的工作室月租两万多,甲方一跑路,房租交不上,加上水电费、抵押金,他现在欠债六万多,被扫地出门。
全部行李被房东扣押,萧焉身无分文,出门还要提起半拉心脏,谨防上门要债的混混。
现在住的地下室,一个月房租两百,已经是月底,下月房租还差六十元,这些钱全攒着,也不一定能攒够。
每天就靠摆摊算命挣几个钱,有的时候生意不好,吃饭都成问题。
今天好歹挣到一些钱,可以吃饱饭。一周前买的红方腐乳还剩下两块,再买两个大馒头,隔壁的中餐厅有免费的紫菜蛋花汤,晚上还可以去流浪者中心领一碗热的白米粥。
穷有穷的活法,怎么省钱怎么吃。
萧焉扒拉着手指头算完,感觉能吃饱这一天,心情稍微轻松一些,他从衣兜里摸出小半块干粮,一点点掰碎,喂小摊周围的麻雀。
他的摊位鲜有人造访,鸟倒是很愿意来。一个个麻薯团子乖巧地蹲排排,仰着头等待萧焉的投喂。
“今天没有白面干粮,我自己已是食不果腹,只能喂你们玉米面干粮了。”萧焉把碎屑洒在地上,一群小麻雀蹦跶着上前啄食。
有几只不认生,直接跳到萧焉手臂上,歪着头冲他啾啾叫。
一双皮鞋停在竹席前,惊散了满地的麻雀。
“你是萧焉吧?”
萧焉喂食的手僵在半空,他抬起眼,懒洋洋地打量了来者一眼。
此时,过路人投来的眼光转为惊艳。
萧焉面容清雅,如松风水月、烟岚云岫,淡然出尘。牛奶白的皮肤好像散着丝丝凉意,有一种冷感的美。
他问:“算命么?”
来者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精神矍铄,衣着考究。老头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焉打了个哈欠:“手相面相、姻缘事业、星座塔罗,我都能算,你算什么东西?”
“……”
“我想算算萧家的大少爷,是真死还是假死。”
听到这句话,萧焉的神色一冷。
老头侧身,向身后伸出一手:“请移步飞船,我与你详谈。”
二十分钟后。
“你说我是灵山的第996届传人?有一整座山由我继承?”萧焉问。
老头:“正是,山里还有一座天墟庄园,都将归你所有。”
萧焉歪头想了想,庄园啊,三年前住过,感受也就一般吧,太大了,一天都逛不完,还容易迷路。
“意下如何?”
“事情虽然离谱,但发生在我身上,好像还挺正常的。” 萧焉忽然抬眼看他,眸光幽暗:“你又怎么知道我的身世呢?”
三年前,拥有五百年企业的萧家突逢不幸。
萧家大公子乘坐私人飞船时遭遇空难,飞船坠入海中,至今寻不到尸骨。这件事在各大新闻上报导了一个月。
老头朗声一笑:“我是灵山第995代传人,多知道一点事,也不奇怪吧?”
说完,他收敛笑声,别有深意地说:“何况我也是出身豪门,大家族里那点龃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