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听到自顾自地笑盈盈地说:“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人这么有福气,多好的姑娘啊!不像我,一个瞎老婆子,孤苦伶仃一个人过咯。”
“奶奶,你的家人呢?”
“没有人,生了个王八蛋儿子,只管自己在外面潇洒,不管我这个死老婆子的死活,等哪天我两眼一蹬,都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给我收尸!”
莱星不知道事情原委不敢乱说,只要安慰她:“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容易,也许他是有自己的苦衷,没敢告诉你。”
“苦衷?什么苦衷?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在这等他回来,都一天了,人影都没看着。”老奶奶很气愤坐在长凳上,拐杖戳的地面“咚咚”响。
车来了,莱星上车前想对她说些什么,但最终选择沉默不语。
这趟车上人挺多的,但好在位置还没满,她挨着一个扎着马尾辫,学生模样的女孩坐下。
没几分钟又上来了一波人,两三个老人,还有三四个社会混混的青年,手臂上纹着看不懂的纹身。
车上已经没有位置了,三个人不只是刻意还是无意的挨着莱星站。
莱星很不喜欢别人靠这么近,不自觉地向里面的女孩方向挪了挪。
女孩察觉到莱星的异常,默默地往窗户那里靠,悄悄地给莱星腾地方。
三四个混混里,黄毛看了莱星一眼,跟其他几个挤眉弄眼的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这一切被靠窗位置的女孩尽收眼底。
她叫冯露露,蓝苑高中的一名高二的学生,单亲家庭,父亲在外病死了,家里还有一个在读小学的弟弟,这趟公交车是唯一一辆开往她家附近公交站牌的车,她对这辆车太熟了,哪一天轮到那个司机开着这辆车都一清二楚的。
秋天的风吹的不冷,倒是添了几分凉意。
冯露露里面穿着一件长袖,外面穿着蓝苑高中的外套,掏出书包里带的盒装牛奶,一使劲扎开,吸了几口,心里暗自嘲讽:“这味道也就一般而已。”
妈妈却从来只给弟弟喝,从她记事起,家里一直都挺穷的,什么粗活累活也都要她干,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妈妈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弟弟,经常脾气很差,就拿她撒气,一旦做错什么,就免不了一顿骂,有时候她真想一气之下逃离这里。
莱星还在想刚刚那个老奶奶的事情,被黄毛出声打断:“美女,你从哪里来啊?看你有点眼生!”
她对这种染个头发,几个人凑到一起拉帮结派就觉得自己是老大的社会青年没有好感,她假装没听到继续看手机,跟这种人一搭腔就没完没了的。
旁边的人一看自己大哥吃扁了,立马装腔作势大声恐吓她:“我大哥问你话呢?哑巴了?”
车上都是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妇女,都看着他们,也没人敢说话阻止。
亚诺早就在包里蓄力,一旦他们靠近莱星,就能体验到被电击中的感觉。
黄毛出来唱白脸:“哎,说话这么大声,吓到这位美女就不好了。”
又转换了副面孔笑嘻嘻地跟莱星解释:“人还小,不懂规矩!”
莱星抬眼看他,不耐烦地吐出了句:“滚——”
看热闹的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莱星这直接等于上去给一巴掌,这下黄毛肯定要绷不住了。
黄毛刚要发作,她已经在心里想好怎么应对,发觉衣角被人轻轻地拉扯,回头才发现本来靠在窗边的冯露露现在脸色苍白地靠在她身上,莱星吓坏了一句“你怎么了”还没来得及问,冯露露率先开口。
她十分虚弱地说:“姐姐,还有多久到医院啊?”
黄毛一看这情况哪里还敢有什么动作,他是不怕惹事,但是要是摊上人命,他可万万不敢。
有个大爷看不下去了,出声劝道:“姑娘,下个站台下车,去打个出租车或者叫个急救车吧,人命关天等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