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徒然响起,那半依在床榻之上太子殿下的人形金丝玉软痴呆的目光从楚千里后背移开。
赫然扭头,当看到五名手持大刀的壮汉,湮儿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花容失色的俏脸带着惊恐,阿娜娇躯自顾朝着床榻里面腾挪。
“楚千里,屋里进贼了。你快转头看一看。”
“叫什么叫,本太子耳没聋,听得见脚步声。”
楚千里丝毫不慌,依旧不回头,目光透过木雕窗口,看那如串雨珠,听那雨珠落地啪嗒啪嗒之声,两种等待终于双双到来了吗?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他那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在雷声未到之际,他说:“湮儿,本太子这里有什么东西可偷,要说偷,吾身边好像只有你这个小侍女最遭男人惦记。”
湮儿看到那五人已看向床榻上的她,又吓得不轻,蜷缩在床榻之上瑟瑟发抖,莫不是真的来偷她这个小侍女?
楚千里玩味之语又来:“你可要藏好,本太子不会功夫,自保亦难,更何况能护住你这个贴身小侍女。”
“楚千里,你快喊侍卫来啊,湮儿可不愿意被人偷走。”
湮儿吓得凤眼秋水,仿佛要溢出来。不曾想楚千里竟然有舍弃她的想法,此时心里恨意更浓,恨不得抽出袖中匕首在太子殿下身上扎几个血窟窿。
“好了,本太子不拿你打趣了。”
楚千里轻声细语,丝毫不慌:“我更正一下,他们不是贼,而是想要本太子命的江湖草莽。”
轰隆,雷声至,湮儿心惊,竟然是刺客?为何楚千里明知是刺客,却一点惊慌失措感亦没有?
在小侍女手握袖中匕首,胡思乱想之际,五人见着此时楚千里竟然还有闲心和那个绝美小侍女打趣,不由怒火中烧,带着怪笑。
这个太子简直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莫非是身边无侍卫,在死亡来临前,用这种态度装腔作势,吓唬他们?
他们既然来了,岂是楚千里三言两语能吓唬住的?
“楚千里,今儿让你死个明白。”
“你胡作非为,书休才女,在帝都无法无天,连那皇帝老儿也因你变得昏庸不堪,竟让你当安抚大臣,去那江南祸害灾民。今日,我等五人便要为苍生,要了你的命。”
“楚千里,快束手就擒吧,如若不然,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把你剁了,扔到运河育肥鱼虾。”
有两人张狂至极,虎躯绷紧,如同鹰眼般的眼睛目不斜视,盯着楚千里后背。
还是白薇姑娘算计的好,楚千里骄纵荒唐,在与小侍女做那苟且之事时,不曾在门口留下一二侍卫,没那大内侍卫的阻扰,楚千里今日便活不成了。
湮儿美奂绝伦的俏脸神色转换,袖中匕首亦被手掌焐热,白衣下,玉臂轻微颤抖,凤眼盯着楚千里。这一刻竟然亦有帮助五位侠士杀了仇人之子的心境。
“别与我说那些大道理或者吾当初做过的趣事。”
楚千里丝毫不慌,愕然转身,亦不看五人一眼,朝着床榻漫步。
此时在隔壁房间破势待发的第五战与王之涣对视一眼,目露疑惑。太子此等临危不乱之姿,与他们设想天壤之别。
他们本以为楚千里遇到刺杀表现的表现是打呼救命,吓得屁滚尿流,那时他们二人再杀进去,为何偏偏没有。
这与他们心中所想太子完全判若两人。
楚千里向前一步,五位草莽后退半步,能在庙堂之上脚踹陛下,蔑视朝臣之人,那与之俱来的气势可不是江湖草莽能承接的。
他并未走向五位侠客草莽,亦不看五人一眼,仿佛空气存在。
漫步到床榻之前,坐在床榻之上,与小侍女仅有半步之遥,他对着小侍女招了招手:“湮儿过来,本太子乏了,想躺一躺。”
湮儿撇嘴,碎碎念念,不曾想已到了这个时候,楚千里还想让她当金丝玉软,难道真的不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