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之意,却是想领着妙贞观一干弟子,转投为内门客之身。
赵莼闻言后,着实有些讶异,但余蓁此番开口,亦是深思熟虑过了,才会下得决定。
她自身资质其实尚还不错,从前是困在了偏僻贫瘠之地,这才久久不见进境,携弟子投入赵莼府中后,便无疑是如鱼得水,因她独自支撑了妙贞观多年,在打理洞府、处置奴仆之上颇有成算,这些年里羲和山洞府的事情,也大多是余蓁同冬玲协力完成。
初来此地时,余蓁倒也还想着,将恩师传下的妙贞观一脉延续下去,故她投在赵莼手下做了外门客,虽是以主家为重,出人出力,但仍还保留了妙贞观的传承,底下弟子外出行走,也是借的这一名号。不过她来之时,赵莼手下并无多少人在,及至沈烈、严易燊等人入了府中,余蓁才逐渐发觉,这内外门客的确大有不同。
赵莼一心修行,对洞府诸事不大插手,内外门客亦一视同仁,并不分个亲疏远近。
这其中的区别,实出在了宗门一方。
如沈烈一般的内门客,早已是摒弃了从前身份,一心一意地跟着府主做事,此等修士被视为半个昭衍弟子,在宗门内攒下功绩,却是能在得坤殿参阅典籍的。即使无法修习到七书六经这等大道至法,昭衍多年底蕴,藏书之中可未必没有上乘道法可选。沈烈上界之后,便在赵莼的授意下,修习了一部直指通神境界的功法,实在羡煞旁人。
但外门客却不能如此。
以妙贞观的传承,修成归合便已算是走到尽头,要想继续修行,却还得另寻出路。不仅是余蓁自己困顿于此,从前妙贞观的弟子们,如今也是隐隐有些怨言了。一说自家道法尚还不如府中奴仆,二言在此修行多年,仍是如外人一般,寄人篱下。
余蓁闻此先是惊怒,待转念一想,却无法怪罪弟子会有这般想法,此之后又唤来几名徒儿商量,便做出了今日这一决定。
赵莼听后颇为理解,对这等小辈弟子的生存处境更非完全不知,便索性大手一挥敲定了这事,又让余蓁继续负责洞府事务。
此后,羲和山内即不存在什么妙贞观了,有的只是余修士与她一干徒儿。
这也只是小事,赵莼多年未归,与众人见过之后,便传书一封往真阳洞天,告知自己归来。自师尊亥清有了摘取道果成仙的打算,真阳洞天已有许久不见人了,想从前夔门洞天的洪允章也是如此,赵莼即知这事对亥清也是极艰难的。
只亥清曾言,赵莼渡劫成尊后,她另外有些安排打算,故回宗之后,还须得亲自往真阳洞天一行。
于洞府中听候消息的几日,赵莼便按先时打算,将徒儿秦玉珂留在身边指点。
主峰金阳向西而望,可见云雾绕绕,吞下一座孤高挺拔的山岳,山中草色葱葱,林木秀美,实乃一处清幽僻静之地,加之洞府地脉汇于金阳峰下,此峰毗邻主峰,自然也灵秀非凡,堪称一处上佳的修行之所。
妙心屏息凝神,低头含胸,默然站于原处。她脚下的土地平整坚实,甚至在数日之前还是一片险峻嶙峋的石山,却因为洞府主人的一时起意,被一剑给削平了山头,做成了如今这一座宽阔平坦的道场。此座山头也因此有了名字,曰——
平天峰!
道场上,赵莼巍然站立,起指往面前人剑上一点,秦玉珂便觉手腕一沉,法剑好似不听使唤般,陷入一片沉闷粘实的铁水之中,任她百般作弄,也无法向前半分。
片刻后,赵莼屈起手指往法剑上一弹,锁住此物的诸般力道便随之散去,秦玉珂本用着力,现下随力而返,连退数步,凭剑往地上一撑,这才稳下了身形。
待平复下气息后,秦玉珂站起身来,想到这几日她听从恩师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