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符箓千奇百怪,赵莼亦难一一识得,只这邪修口中的卸剑符,她便从未有所听闻。
但听此“卸剑”二字,却是不难知晓此符功用,又见眼前邪修一副信誓旦旦之态,赵莼心头倒也翻腾而起几分兴味,手上掐诀一点,一道剑气便撕开长空,径直向着邪修所站的方位打去。这剑气来极快,兼具破裂苍穹之势,众人只觉双耳嗡鸣,眼前忽不能视物,等再回神时,如此夺命手段就到了跟前! 当下一众邪修心中悚然,面上唯余惊惶神色,可这剑气已然是避之不及,只能迎头撞上,任浩烈罡风自周身席卷而过! 方才那瘦削青年的凄惨死状尚还历历在目,邪修们见此剑气裹挟周身,自是御起各般手段意图抵御一二,出乎意料的是,他等身上竟骤然泛起一层土黄神光,瞧上去虚虚蒙蒙不甚坚韧,可却在剑气下巍然不动,迅速将之消弭了去,等意识到适才所用的卸剑符确实有克制剑修之用,此些邪修登时就心中安定,把那忧惧之心给压下去了。 赵莼了然顿首,亦觉分外惊奇。她修行太乙庚金剑道,为世间锋利之最,如若连此般剑道都要为那卸剑符所掣肘,料想这世间其余剑道手段,定然也讨不到几分好去。 思忖之际,那邪修一方也是各显神通,有手把玉环的女子将长袖朝空抛甩,荡出两股绯色迷烟,此刻虚虚绕绕弥散空中,叫众人闻觉一股香甜之感,吸入腹中后,更是浑身酥软,难得借力。又见一身形高大的宽袍道人朗声喝出,天际便有一道金光降下,落入其手后化开一方卷轴,从中奔跃而出几具虎狼兽物,通身环着一层血煞,面目狰狞! 只是赵莼虽不能再以剑道手段伤人,身上却还有着其余诸多法门,便看她左足一踏,身后即飞出两道金焱,此乃金乌血火分化而出的克敌手段,再得几分大日真元灌注,以之对付起邪魔一道的修士,当是得心应手,颇见成效。 果不其然,这率先出手的男女二人眼见金焱袭来,心头都只猛然一跳,暗觉身上有神符庇佑,便算那金焱威力过人,一时怕也对他等造不成什么大碍。却哪想此等烈炎势头渗人,一道直接贯入长空,将那绯色迷雾烧得干干净净,另一道径直与兽物撞上,霎时间只听哀叫声接连在兽物间响起,两人法术尽皆被破,眼内亦流露出些许急色,欲要使出防身法器,把那金焱拦下。 段怀臣见此也是大皱眉头,喝道:“此火有异,还不快退!”
那手把玉环的女子闻言就要后撤,然而金焱吞却绯烟之后,便定定朝她扑来,金焱游走于空,好似一条灿金长蛇,才刚触及女子裙袍,就迅速攀腾而上,只眨眼的功夫就将她罩入烈焰之中,连那尖啸声一并烧去,剩一撮飞灰荡散空中,看得众人肝胆俱裂! 这女子好歹也有归合后期修为在身,对上同阶修士更是赢多输少,此刻照面便被金焱所杀,又哪能不嚇人呢! 而宽袍道人那头亦不见转机出现,金焱先是把虎狼兽物一一烧尽,后便直直向其手中卷轴撞来,他才见女子葬身火中,自不敢与眼前金焱纠缠,遂当机立断把卷轴抛离出手,又赶忙掐诀起了一方水蓝色罗帕御在身前。这法器透着曾晶润的水光,粗粗看去似真能招架下金焱来,宽袍道人悬着的心才降下些许,就觉周遭猛地燥热起来,眼前忽见金光亮起,下刻却浑然没了知觉。 落于旁人眼中,却只见得金焱几息就将卷轴烧成飞灰,后也不冲撞向那水蓝罗帕,而是突然涨大数分,形若遮天火网,由上自下朝着宽袍道人盖了下去,且不管水蓝罗帕有何等威能,在金焱之内也只能与那宽袍道人一并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趁着两道金焱各杀一人的功夫,赵莼也并未枯站于原处,而是自丹田内把真元催起,直以身躯化作飞虹,与一众邪修斗起法来。她肉身强悍,乃至于纯血妖族都难以抗衡,此些并不精于体道淬炼的邪修又如何能敌,是以不足半刻钟,就已有七八名邪修死在了她手里,并上被金焱所吞的两人,这一去一来之下,邪修一方竟就只剩下四人之数! 段怀臣额上青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