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日落之际,天际晚霞层层,如胭脂般泛着粉紫,半截大日藏于山头,欲落不落。
既有人找来,池琸便随意择了处山头降下,待两名镇虚来使讲明来意。
这二人噙着笑移步而来,躬身施下一礼,才道:“闻池小友拜入珲英大尊门下,今朝特来恭贺。”
池琸闻言面色稍松,倒将眉头扬起,启唇道:“原是这般,本座还以为你二人有何要事。”
“若池小友入得贵派掌门一系都不算要事的话,什么又算得了要事呢?”其中一人言语殷勤,正抿唇而笑,却又眼神转动,目露些许忧色,斟酌看向池琸,显出犹疑之态。
“有话就讲,本座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二人在此逗留。”池琸素来不喜矫揉造作之辈,见状更是眉头皱起,颇为不悦地开口呵斥。
两人又遭一回斥责,心中腾然涌上诸多不忿,可到底忌惮对方威势,只得含笑应道:“在下二人也无旁的意思,不过是从方才拜师大礼上,见得那赵莼才分玄境界,感叹其此番拜入大能门中,竟还生生压过池小友一头。
“虽说那也是一尊天才,资质十分不凡,可池小友平素在贵派名声颇大,只不知今日后,其余弟子又将如何看待此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掏心掏肺为池藏锋着想一般讲着,面上更露出忧色重重来。
而语罢抬眼,却见池琸似笑非笑,一直不曾言语。
“前辈……”
不知为何,两人心中竟陡然觉出几分不妙,恍惚间劲风打来,本巍然站立的池琸,此刻翻手便是一掌,而通神大尊的掌力,又岂是两个外化修士能敌的,便见两人胸膛一鼓,哇然喷出一口鲜血,从空中栽倒在地,浑身仿若断裂一般,只剩下一口气来。
“你二人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座面前乱吠,我昭衍门中之事,向来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此番给你们小小教训,若还敢有其他心思,便是神君要为你二人出头,我夔门洞天也是丝毫不惧的!”
未料到池琸会突然暴起,两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各自搀扶着从地上起身,直咬下吞服了固本回元的丹药,面上才见血色。
“留在此处找死么,还不快滚!”
又闻池琸一声怒喝,这两人更是半点不敢逗留,连忙凌身而起,速速逃离了此处。
而见师尊生怒,余下的几位弟子也不见好脸色,对那离去的二人更是鄙夷万分,冷哼连连。
“不过是弃了人族尊严,为他族所驱使之辈,师尊不必和这般走狗计较。”
大千世界中的修士皆心知肚明,镇虚神教内俱为神族血脉后裔,自诞生之始,便身担镇守魔渊重任,此生难离魔渊一步,而以血缘维系的势力,向来都有繁衍传承之难,镇虚更是如此,至今日教中血脉后裔,已然不如从前那般强势。
同时又受魔渊所限,他等行事必须借助本族以外的力量,广布于天地间,几乎繁衍不绝的人族,便成为首选。
不看天资,不受瓶颈桎梏,只若得些许神族血液,就能修为暴涨,获得寻常修士毕生难以企及的力量,有如此诱惑在前,即便是终生不得自由,将性命掌握在他族手中,也有不少人族甘为镇虚神教所驱使。
而此些修士在教内虽为仆从,出行在外时,旁人却也得称一声神使,只是落到昭衍太元等大势力中人眼里,便与走狗奴隶无异了。
池琸神情稍缓,待冷哼过一声,才对一干弟子道:“这二人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本座看不明白么,不过是适才亥清大能险些使他等出丑,便想着借赵莼与锋儿的事,撺掇本座出手为难于她。
“旁人或许都在想,本座乃门中执法长老,暗地里为难一个弟子不要太容易,可此事做不得,本座亦不屑为之,弟子之争,岂容长辈下场!
“且抛开此理,锋儿既入珲英门下,那便已成掌门一系中人,与那赵莼更是同门。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