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堡中,韩靖连夜召集军将议事。原本以为西贼此前的攻势已被挡了下来,没想到形势居然变得如此严峻。
“该练兵了!”韩靖敲着桌子严肃地说道,“入秋之后农户家中也没有太多事,牛二找上些人把弓手召集起来好生练练,俺给管饭,粮食不够找州里讨要;堡中出些银子,秀才负责招些乡兵弓手把兵额补齐,这些都有成例,现在堡中有些银钱,人数可以略微多些;堡中战兵训练都交给王兄弟。水泉堡那边的事翟兄弟负责,招兵与弓手训练一并照此办理!此次缴获的战马留下五十匹,熙河路多马,善骑射的不少,王兄弟从手底下挑一挑,剩下的都交给李兄弟措置,尽快给俺把骑兵拉起来。”
“三哥,说起练兵我倒有些想法!”王璞率先发言。
“说说看。”
“两件事!其一,以往军中训练三日一练五日一操,恕我直言,这样要是能练出精兵简直天方夜谭!”
韩靖面色不改,“唔,王兄弟打算怎样?”
“简单,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日不辍!”
翟世成有些犹豫地开口,“这样做只怕军中会有怨言,而且体力也跟不上。”
“这些时日我也一直在观察,军中士卒多是老实能吃苦的汉子,只是军中习气惯常如此,他们也跟着随波逐流。以往都是拿钱从军拿钱杀敌,这些原本无可厚非,士卒也是人,而且多是下力的穷苦人,需要攒钱娶妻生子养活家小,但是,仅仅为了钱却是远远不够的,难道敌人打上门了,没钱开饷就可以一哄而散不成!所以练兵的第一条便是解决士卒为何而战、为谁而战的问题,弄清楚了这个问题军队就有了魂魄,会有更多的紧迫感使命感,就能一往无前虽百死而不旋踵,即便个别人心有怨怼也会在内部消散,实在不值一提。”
“军魂?!这是何物?”
也不怪韩靖等人诧异,从思想上建军是他们从未涉及过的领域,这是个大课题,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也不是些许举动就能建立起来。
“人无魂就是行尸走肉,军无魂就是乌合之众!”他用了个简单的类比做解释,虽未触及实质,但多少也能让人接受。
韩靖点点头,“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只是想做成恐怕不简单吧?王兄弟你接着说。”
“是很难,需要春风化雨般的耐性,但只要有一丝进展训练就会多些成效。当然,除了这些思想上的引导,还可以做些配套。比如提拔任用、立功受赏上做些倾斜,也能带动起训练热情。此外,军中伙食太差,数日不沾油荤,这个问题也要想想办法,这也是我想说的第二件事。”说到这里王璞自己也笑了起来,旁人也乐不可支。
“这事不是笑话,咱们可以每日派人到山上猎取一些,水中的鱼鳖、猎户家的收获也可以采买些食用,不过只怕这样也达不到王兄弟的要求。”
“这些倒是可以先做起来,不过我的想法是有自己稳定的供给。外面荒地多得是,雇上些人自己养些家禽家畜,摊子慢慢铺开形成种群规模,自然吃食就有保障。当然,我说这些事的本意不在于此。边关的形势,宋金的形势,只怕不是三年五载就能改变的。咱们想保住脚下这方寸之地,既然旁人指望不上,有些事我们就得自己做起来!有句话不是这样说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或者说自力更生、艰苦创业!”
“秀才,听过这句话吗?”
秀才摸摸脑袋,“王兄弟大才,俺孤陋寡闻,不过这意思再对不过!”
“也是,求人不如求己!既然主意是王兄弟拿的,该怎么做王兄弟自己斟酌,要钱要粮找俺就是。”韩靖难得地做起了甩手掌柜。
“三哥,俺怎么觉得你变懒了?”
“有吗?哈哈哈哈......”
第二日,王璞拉上裘震,两人在营房中花了半天时间,整理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