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顺着软梯上了大和丸号。
他先谢了大副的关照,掏出船票给大副查验过了,就跟奉命护送他到大连的田学成和朱由可握手,说着感谢的话。眼角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谷秀实!
大谷盛二的儿子,英格尔一年前还在同文书院教室宿舍里跟大谷盛二一起见过的。
他立刻喊了一声。
但大谷秀实充耳不闻,手里抱着小泽千穗的骨灰盒,径直走向船舷边上,只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蹈海而去。
只有一只信封飞过来,在甲板上打了几个滚,被船舱挡住。
英格尔飞身过去,朝下望着。
除了拍打着船舷的海浪,什么也没有。
片刻,骨灰盒从海水里浮了上来,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船舷。
英格尔难过地转过身来,低头在胸前画着十字。他瞥见了贴在船舱上的那只信封,走过去拿了起来。
奇怪地盯着信封上的字:秀石。
他很奇怪,大谷秀实蹈海自尽,却留下的是写给自己的信。
这是遗书吗?
他告诉一直等着自己的朱由可和田学成道,“让他们稍后起锚。”自己却跑到船舷边上,爬下软梯,把信交给房子龙,并告诉他把这个给皮克,皮克知道怎么处理。然后又爬上大和丸号。
小火轮掉头,朝吴淞口驶回。
……
黄尊丏赶到侦探社的时候,刚一进门,就遇到正要出去的英子,他很奇怪英子为什么打扮得艳丽异常到有点花枝招展。
英子只匆匆地叫了声“外公”,就跑了出去。坐上了一辆汽车,一溜烟地走了。
牧天出来招呼黄尊丏。
“怎么回事?”黄尊丏诧异地问牧天。
牧天朝外面路口看了一眼,哪还有汽车跟英子的影子,就道:“女孩长大了。”
黄尊丏更加疑惑了,因为他没弄明白牧天“女孩长大”这句话的意思。
牧天也不解释,进了办公室,关上门,请黄尊丏坐了,才问:“都搞定了?”
“是,他们会用轮船上的电报通知三少的。”黄尊丏答道。
牧天点头,“辛苦了。”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永宁轮船公司”的所有文件,加上从三井陆夫那里搜来的证券等等,都交给了黄尊丏。
“这两天你去交易所,把能卖的股票,按当时的报价都卖了,然后去南京接两条船来。一艘就叫‘永宁号’,二百吨,挂瑞士国旗,一艘叫‘荡海号’,四十吨,弯头浜的渡船。牧天交代着,又拿出那张永宁股份的交易凭单,交给黄尊丏道,“这是咱们永宁轮船公司的股本,你收好了。船到了,我们就开张。荡海潮河鲜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现在房租飞涨,我看了一处,在汉口路的东口,裕合大厦,下面三层,是一个英国人买下的,一直不愿意降低租金,现在空着,地理位置不错,往北过了九江路就是南京路,往东过一条马路就到外滩了。”黄尊丏说着。
“行,不错,就它了。租金没所谓,问题要拿下,赶紧开张。永宁号来了,咱们的运输就解决了。你再去办个陆路的汽车运输公司的牌照。也叫永宁,给它连锁起来。”牧天指示道。
黄尊丏拿起所有的文件政权,装进公文包了,起来告辞。
临了不无忧虑地要牧天照顾一下英子。
牧天意味深长地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