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半了。牧天一边跟胡提和英子喝酒,一边不停地瞅着旁边地上的电话。
“你专心点吧。来电话会响的,你能看出他响不响啊。”胡提嘲笑地说着牧天。
英子干脆弯腰拿起听筒在耳边听了一下,“还是那声。”说完冲牧天扮了个鬼脸放下电话。
“嘀铃铃。”
英子下了一跳,撤了下身子,发觉不对,又抓起听筒递给牧天,然后急忙闪身。
牧天接过电话。
刘庆怀在电话里直接就说,“客人已安置。明天不见客。”说完就挂上了。
牧天依旧拿着听筒,仰望着空中,长叹了一声,然后夸张地从半空丢下了听筒。
“喝。”牧天端起酒碗又若有所思地问英子,“这时候要给乔公馆打电话是不是很晚了?”
英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上海的大户人家一般早上十点才刚刚起床,而且这都算是勤奋的。
耿一飚一听门房通报牧探长光临,立刻欢天喜地地通知了乔世宽。
乔世宽在上海滩的富豪中绝对是勤奋的人,他早已经用完早餐在书房里看报了。听耿一飚来报,更是喜出望外,觉得这么早,一定是没吃早餐,就叫耿一飚吩咐厨房准备一份早餐送到书房里来。
耿一飚一通折腾,牧天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他赶忙迎上去,见从车里下来的还有英子,就更加喜不自胜了。
他引着两人到了书房,就在门旁候着。好随时听到老爷的吩咐。
乔世宽依旧不敢在牧天面前主动表示亲近,就客气的问“牧探长突然来访有和贵干”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牧天也不客气,说自己要搬到乔公馆里来住。
乔世宽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了半天。
耿一飚在旁边却都要高兴得跳脚了。
牧天不等乔世宽缓过神来,又说,“还有她。”他见乔世宽还在恢复中,就又说,“有什么难处吗?”
“不不不,没有,完全没有。耿叔,你去通知二老爷,叫他马上搬去前院的厢房,把他的房间给牧探长收拾出来。这位……”
牧天道:“英子,我妹妹。”
“哦,那就在内院正房的二楼东边给英子小姐收拾出一间闺房出来。”乔世宽果断地吩咐道,又问牧天,“你看这样行吧。”
“行,下午两点之前收拾停当,三四点的时候我们有拨朋友要过来白相白相。”牧天做着打麻将的手势,极其认真地道。
“家里什么都是现成的,用不了那么些时辰。马上就好,马上。”乔世宽说。
“这么早有客人?”乔世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高声道,“是牧探长啊,久违,久违。”他见到牧天,首先是一愣,随即扮出一份笑脸,拱手道。心里想着范德瑞的事自己办得没什么纰漏啊,这小子怎么而找家里来了?
“世宥啊,正要让耿叔找你呢。牧探长要回家里住,你把东厢房给腾出来,先到前院对付几天,完了再作统筹安排。辛苦你了。”乔世宽说这话的时候,因为事情来的太急,似乎有些不太好开口的意思。
乔世宥一时也摸不清这是什么来路,听了也是很诧异,但面上去却是露出了极度欣喜的神色,“这可太好了,我辛苦什么呢?以后太太们打麻将缺角的时候,有人替我代劳了。我还是求之不得呢。再说了,住哪儿不一样啊。我可以搬到恒昌的公寓去,那里不是还有空房嘛。”乔世宥说着,也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
“搬出去就算了,这话传出去不好听。我乔府添丁进口,就把二老爷扫地出门?像什么话。改天再作统筹安排吧。”乔世宽一本正经地对乔世宥说。
“是,是,是,听大哥安排,大哥安排。”乔世宥连忙说着。
“你就随耿叔收拾收拾去吧。”乔世宽吩咐道。
乔世宥应声与耿一飚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