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进屋打开灯来,脑袋还是晃着的,脑子里想的还是英子刚才阻止自己进门的样子。哈,这妞可不好对付。一会她肯定还得来找我,指责一番。不过,有胡提在,她也不会过分到哪里去。可是胡提现在还没回来。
他环视了一下亭子间,嗨,没有一点人气,孑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拿起墙角的暖水壶摇了摇,有水。这点还是不错,婉婶始终能保证热水的供应,这应该是在大户人家里帮过佣养成的职业操守。
他找来茶壶,将一把茉莉方片放进去泡了,又找出个茶盏来,一并放在托盘里,拉开门,端着托盘上了平台。
此时已是暮秋,夜晚的室外已经弥漫着浸凉。
他把托盘放在平台边缘的垛墙上,自己骑了上去,倒了一盏,放进在托盘里,看着远近的夜景。
外滩的大钟敲了一下。
“这应该是八点到九点之间的钟声。”
他懒得看表去核实。
远近霓虹间或地璀璨着,可路上人车却寥寥。
还没到这座城市最为魔性的时候。
瞬间起来的喧嚣与繁华还要等上两个一个多时辰。
牧天端起茶盏饮了茉莉,刚刚放下茶盏,亭子间的门被拉开了。
胡提拎着一坛子酒,抱着一包熟菜踏出门来,“就这知道你在这儿。喝点!”
“屋里亮着灯呢,不在这儿在哪儿?还喝什么?早吃过饭了。”牧天一副不屑的神气道。
“谁说吃饭跟喝酒有关系了。来喝点,给你庆祝。”
胡提根本没有理会牧天的态度,直接把熟菜摆在垛墙上,打开油纸包,把酒坛放在脚边的地上,掀起那上面的盖碗,放在垛墙上,倒上酒,从怀里摸出两双筷子,在胳肢窝里抹了两下,递给牧天一双,自己握了一双,在垛墙上骑了,端起酒碗。
牧天愣了一下,接过碗,闷头喝了一口,把碗递给胡提。
胡提一边接着碗,一边用筷子点着熟菜,“吃口菜,吃口菜,这是高粱酒,不是石库门。”然后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接着夹了块猪耳朵放进嘴里。“敬你了啊,祝你开张大吉,财源广进。”
“行了,你别整那没用的了。跟你说过了,都庆祝过了。大家热闹多好,你又不来,说什么会务繁忙。不就是收个保护费吗?少收两个铜子儿能死啊。”
“你这叫什么话?我不去是有原因的,不是不给你面子。就是不习惯那种热闹。”
“你这人也真是,热闹就是热闹,啥时候还分出种类来了?”
“嗨,天啊,我也不跟你多说,有句俗话你知道不,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明白了吗?”胡提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你这是杞人忧天啊,我身边可没有那种人。”牧天把声音提高了一些。
“等着瞧吧。”
“等着瞧什么啊?瞧我笑话?这还像兄弟吗?我问你,那两个人你查得怎么样了,是泰山会的吗?”牧天转移了话题。
“你吃点菜啊,这干拉很容易醉的。查了,我跟王大彬说了,他说很可能是胡二驴子和马三胖子。”
“可能?”
“对,王大彬也说不准,他好像在闵行分舵见过,不过还没正式入编,因为没有人替他俩作保。他俩人比较操蛋,不靠谱。整天晃悠来晃悠去的。”
“哦。”
“不过,我这跑了一天,那个人,到彭县想杀我们的仇人有眉目了。”
“真的?你快说。快说!”
“他是济世药业集团下面广德堂的襄理,叫范德瑞。”
“太好了。”牧天夺过胡提手里的酒碗,喝了一口,“这得好好地庆祝一下,比我那什么侦探设开张要重要的多。”
“可是,他一个卖药的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跑到彭县去杀咱娘?”胡提大惑不解地问,接过酒碗,把剩下的酒仰头干了。又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