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撞到墙上,又翻过回来,越过床头的空隙卸了力道,砸落在床榻之上。也波及了韩承礼头脸。
“少爷,这位是王爷派来找您问话的牧天先生。”郝德安一词一句地颤声说道。
韩承礼嘴唇上撅,吹落了脸上的几簇鹅绒,随即站起来道:“王爷,你说的是蛤蟆岛的王以栋?”
“是,少爷。是王以栋,王爷。”
“你找我谈什么?”韩承礼朝前走了一步,抬脚蹬在榻上,歪着头乜斜着牧天说,“王以栋叫你来的?”
“不错。”
“是说余德林的那点破事吧。他个老不死的叫我爹把我关起来,这个混账管家郝德安还克扣我的芙蓉膏,你要跟我谈余德林那个死鬼,这踏马的都叫什么事嘛!”韩承礼一口气说着,胳膊还在半空中胡乱挥舞。
确实在亢奋中。
“韩公子果然心大,余德林人命关天的事情,被你说成是破事一件。我就想知道,这事破在什么地方,又是如何破的。”牧天放慢语速,沉声说道。
“不错,人命关天,关的是天,关我什么鸟事。不关我的事,他王以栋让你来问我?是他老糊涂了,还是你,你叫什么来着,牧天,对,牧天你不懂人事?”韩承礼好像不知道刚才抱枕的事情,一股脑地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郝德安看了一眼牧天,赶紧冲韩承礼道:“少爷,老爷吩咐让少爷好好跟牧先生说话。芙蓉膏的事,老爷答应晚上给您补上。以后也不会有克扣的事情发生了,只要少爷您跟牧先生好生说话。”
牧天听完郝德安的话,在他肩上拍了拍,把他拨到旁边。
“我问你,韩公子跟余德林是发小,对吧。”
“对,你想说什么吧。”韩承礼晃荡着身子,说道。
“如果要说你害了余德林,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信,是不是?”牧天一笑,接着就问。
“那是,我们是最好的发小兄弟。”
“你常去他家里串门吗?”
“当然了,差不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们是光屁股一起玩大的。这又怎么啦?”
“他的婚礼你去参加了吗?”
“当然然去了,我还是他伴郎呢?”
“你跟新娘庞丽颖熟吗?”
“也熟啊。她是头几年渔舟唱晚的花魁啊,全荡子的人都知道她。这有问题吗?”
“他们结婚以后,你还去他家串门吗?”
“当然去了,我跟他家里人都很熟。余德林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他很欢迎我去他家的。”
“你说你跟他家人都很熟,这里包括余德琴吧。”
“看你这话问的,余德琴是余德林的妹妹,那也是我妹妹啊,怎么能不熟?”
“那余德林的母亲为什么向王爷举报是你害了他儿子性命,而且不依不饶地要个说法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疯婆子就是嫉妒。当年她男人余根发跟我爹一起辅佐王以栋打天下,后来余根发死了,我们这一家全乎得很,而且也发达了。她就嫉妒了。就这么简单,没有那么多为什么。”韩承礼大约是累了,走到旁边的扶手椅上坐下,对郝德安说,“你,去看些茶来。牧先生大概也渴了吧。”
“是,少爷。”
郝德安出去,旋即端了茶具进来,放在扶手椅旁的几上。
“请过来喝茶。”韩承礼招呼牧天。
牧天愣了一下,招呼皮克。
一直倚在门上的的皮克,耸肩摊手,没有过去。
牧天在韩承礼旁边坐下,看着郝德安泡好了茶在韩承礼后侧站定,“你还记得自己多长时间去一趟余德林家吗?”
“谁记这个啊,这也没有个准头,想去就去呗。”韩承礼喝了口茶,郝德安又替他斟上。
“大约莫。”
“也就十天半个月的吧。”
“遇到过根发阿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