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鸾将这些碎片收好，一个闪身便回了南冥司。
她没进南冥司的大门，而是绕过了围墙，走到了南冥司的后方。
这里是三千只小鬼的宿舍区，由三千个小木屋组成。
这些木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门上有编号，小鬼去南冥司办事处录档案的时候就和这个编号绑定了，跟装心丹水的白瓷瓶类似。
只要小鬼进入了对应的宿舍，木屋顶上就会亮起一簇暖黄色的光芒。
值班的鬼神会根据这些来统计小鬼的到寝情况。
宿舍区是强制熄灯的，但鬼对睡眠的需求没有人类那么高。
很多小鬼晚上睡不着，就透过窗户和临近床位的小鬼聊天。
秦鸾经过的时候还听到了攀谈的声音。
“老哥，你的心丹已经结果了，是不是很快就要回到人间了？”
“是啊，监管员说再浇两次的心丹水就可以回去了。”
“那你会舍不得这里吗？”
“舍不得啊，但我也很想念妻儿，想赶紧回去。”
“你是救援队的，身体素质好，其实做的事情和这里差不多，也是东奔西走地救人。”
“我就不一样了，以前站都站不起来，疾病缠身，变成鬼后可以到处飘，不用受病痛的折磨，能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
“说实话，我都不想回去了。”
“你别这样想，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的。”
秦鸾听觉灵敏，从正中的过道走过，发现聊天的不止这两只小鬼。
这些鬼中，压低声音的有一小部分，多数借助小纸条，写完之后再互相传阅。
聊天席位多的，把前后左右一圈的邻居都牵扯了进来，小纸条顺时针传了一周又一周。
南冥司有强制熄灯的要求，但没有强制睡觉的规定。
只要不影响有睡眠需求的小鬼睡觉，就不算扰乱秩序，秦鸾对这些行为也不会多说什么。
负责值班的监管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快，秦鸾走到了编号为1022的木屋前。
她停下脚步站定，屏息凝神听着木屋里头的动静。
注意到里头有挪动凳子的声响后，秦鸾抬手敲了敲木门。
她已经在这栋小木屋的周围设下了隔音屏，木屋里发出的声响，隔音屏之外的小鬼并不会听见。
倒是里头的人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到，低呼了一声，停顿了二三秒才起身开门。
“是谁啊？”老奶奶依旧说着难懂的澎城方言。
所幸秦鸾能听懂，也能流利地和她对话。
秦鸾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说自己是来为她修复手掌的。
“你是个医生呀？”刘芳浑浊的眼眸凝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鸾，又咧着嘴笑开了。
她一笑，泛黄龋坏的牙便漏了出来，脸上的皱纹也愈发的深了。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她身上的慈爱与和善。
“我是个医生。”秦鸾勾了勾嘴角，露出温和的笑意，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来来来，快进来呦。”刘芳把秦鸾带进屋。
关上门看见漆黑一片的屋子，她想起了什么，又碰了碰秦鸾的衣袖，十分抱歉地说：“这个时间已经不能点灯了，你会不会看不见啊？”
秦鸾说：“可以点的，我来的时候，已经得到了监管员的允许。她们说可以点。”
“真的啊？”刘芳去摸瘫在桌上的火柴，用虎口夹起一根。
“嗯。”秦鸾轻声应道。
火柴一划拉，房间便亮了起来。
刘芳点燃了桌上的蜡烛，自己坐在床上，把房间里的凳子让给秦鸾。
嘴里催促着她坐下：“你坐，你坐。”
秦鸾在凳子上坐下，从白纱布里翻出两截已经粘合起来的手掌。
刘芳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