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整个人呆愣的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语。
他目光直直地望着林潇青,微蹙着眉头,在昏暗的烛火之下,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多了一抹茫然。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林潇青未曾注意到他的不安,对他而言,两个大男人即使是赤身相见,也没有什么大碍,如今,只不过是为了让江逾白脱了衣服进行药浴而已,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眼下对林潇青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调配好浴桶里的药液到达一个合适的温度,能够让这些药材发挥到最大的作用,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浴桶当中的药材上面,没有分出来一丝一毫给江逾白。
所以,林潇青并没有探查到江逾白神色的异常,也没有听出来他语气当中的不对劲。
更何况,他对一个男人并没有丝毫的兴趣。
因此,他毫无顾忌地指着后面的屏风,“你去后面把衣服脱了,把头发束起来,然后再出来。”
江逾白的凤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眸中宛若盛着淡色的月光,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你确定?”
在江逾白的再三推阻之下,林潇青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他缓缓的回过头来,就看到江逾白的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就像是那没了牙的老太太一般。
林潇青不由得停止了继续搅拌药材,他往前走了两步,因为身高要比江逾白稍微低上那么一点点,他不由得抬起头来仰视着他。
两个人靠得极近,林潇青还能够清晰的察觉到江逾白身上略带闷热的气息。
林潇青是个医修,他能够非常清楚地察觉到不同人身上的气息,江逾白以往身边的气息都是清冷的,像是一块冷玉,虽然带着一抹浅浅的凉,但嗅起来却十分的舒服。
但是现在,江逾白周身上下全部都浮动着燥热的气息,甚至还带了一丝隐隐约约的狂暴。
林潇青知道这种气息不太正常,但却没有一种十分合理的解释,眼前的人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也不是感染了风寒的样子。
他下意识的抬手探向了江逾白的额头,嗓音中带着一抹疑惑,“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冰凉的手指贴上了炙热的额头,冷热碰撞之间,一股若隐若无的暧昧气息缓缓的飘散。
江逾白脸色一变,只觉得那一处滚烫,下意识的抬手打掉了林潇青的手,“你干什么?”
但微眯着的眼眸当中却泛起了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浅笑。
林潇青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江逾白为什么会这么激动,他微微敛了敛眸,缓声说道,“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此番药浴霸道不已,需要把林潇青已经残破不堪的经脉寸寸打碎,再辅助以特殊的针灸疗法,让他们一点一点的连接起来,整个过程十分痛苦,非常难熬。
如果江逾白身体不适的话,林潇青虽然有些可惜这些药材,却也是不敢让江逾白轻易尝试的。
他刚才探查的江逾白身上的气息不稳,想要去看看他是否患了风寒,却没想到江逾白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面对林潇青的不理解,江逾白内心闪过了一抹懊恼,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只是觉得那股微凉的触感勾动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情绪,下意识想要将其排斥出去。
江逾白手指微动,想要抬手去做些什么,却在抬起的一瞬间又收了回去。
他的薄唇紧紧的抿着,身上露出了极其罕见的冷冽如峰的气息,眼前这人处处为他着想,这般喜欢于他,但他身上却背负着血海深仇,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究竟能否还会有未来……
不能拖累于他,不能将他拉到这个满是泥沼的脏污当中。
江逾白如是想着,眸子渐渐泛起了浓烈的黑色,周身的气息越发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