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李元祁是否真的视他为友,与这种人打交道不得不谨慎,一步踏错便是深渊。李元祁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都得细细考量。
“西北边境的上阳郡,挖出了一座铜矿,严楷是主事,他压下了此事,没有上报,私自进京,想与廖廷章谈笔生意。”李元祁以审视的目光直视着卫子彦,他将自己拷问出的结果悉数告知,想看看眼前这个人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卫子彦闻言不慌不忙地说:“边境荒凉偏僻,土地贫瘠,可谓是穷山恶水,百姓没什么好日子过,那严楷无非是为了钱,他虽暂时瞒了下来,想捡便宜却没那个本事,那矿山到他手里就是烫手山芋,难怪他忙着找下家。”
李元祁嘴角一勾,“那么大一座矿山,他倒想私吞,可惜没那么大肚量,一个不留神,纸没包住火,不就引火烧身了吗,所以他想将那矿山卖给廖廷章。”
卫子彦挑眉,眼梢带着冷冽的笑意,“他是看准了廖廷章是个胆大包天的,怕是只有他敢做这笔生意。”
“我看这严楷胆子也不小,一个小官吏敢跟廖廷章谈生意,他就不怕廖廷章把他灭了口,照样将那铜矿收于囊中。”李元祁脸上是玩味的笑,看着卫子彦,“与虎为盟,可是一步险棋。”
面对李元祁的试探,卫子彦的眼神没有闪躲,真挚而坚定地望向他,“富贵险中求,与虎为盟,也不失为一种绝妙的选择。”
他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端起方才李元祁给他斟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