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背叛我的第一天。”
“贺医生，他都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要帮霍劲川监视你……”
想不通，用尽了所有脑细胞还是想不通，连带以前那些美好时光都开始变得模糊飘渺，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分崩倒塌。
这纸上，清清楚楚写明了贺西柳提供了多少姜圳的事，哪年哪月几分几秒。
更诛心的是，他交代的每件事，后来都成为了伤害姜圳的利刃。
两人关系那么好，他要知道这些，简直轻而易举。
在今天之前，没有人会怀疑贺西柳，这个风流倜傥，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外科医生。
要怎样去相信，姜圳前两家纹身店的倒闭，是与他有关。
“砰——”
秦柯七打包的三盒盒饭散落一地，他最爱的炸鸡腿滚到一边，黏了几颗白米粒。
“你……你们在说什么啊……”他瞪圆了眼睛，心脏狂震，难以置信地问道。
谁来告诉他，贺西柳怎么会和霍劲川扯上关系啊，他不相信！这些年，他们几乎一直都在一起啊。
姜圳微微皱眉，眸色一沉，倨傲的脸上多了几分冷冽。
“我要去找他！”秦柯七情绪失控，大喊完，跑出病房。
韩月听看向姜圳，着急地问道，“会不会出事？”
“不会。”
姜圳笃定地安抚完女孩，偏过头去，没忍住咳嗽了两声，动作拉扯到伤处，白色纱布隐约印出点点血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韩月听自刚才起，簇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一脸的担忧。
“没事。”
姜圳怕她看见，偏过去的头，并未全部转回。这个角度，韩月听只能看见他俊逸的弧线，以及高挺的鼻梁。
“最近哪都不要去，保证我能随时看到你。”低哑的嗓音，因为带着虚弱感，听上去像是隐忍的乞求。
她是他的全部，比他的命更重要的存在。
韩月听乖顺地点头，她清楚现在的情况，知道自己好好呆在姜圳身
。边，就能让姜圳少担心。
姜圳直直地望着被子上的几张纸，慢慢，半敛的眼眸迸发出犀利的光。
霍劲川告诉她这些，无疑是在倒逼他们袒露，伤了她，就等于在伤他。
可是贺西柳的事呢，这会儿就挑明，不像这人的风格。
他可是想把血与恶玩到极致的人。
这手法，有点像，送礼。
不是见面礼，而是诚意满满的“厚礼”。
“听儿，最近，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韩月听疑惑地重复，“奇怪的人？”
姜圳不得不转过头，与她对视，声音低沉，字字清晰，“霍劲川的眼睛是异瞳，一只黑，一只灰。”
话音刚落。
韩月听像被按了暂停键，呆滞出神，满脸的震惊与不相信。
他就是霍劲川？
在古玩市场抱着猫帮她砍价，而后又在纹身店前偶然相遇的神秘男人……
姜圳从她惨白的脸色中，明白他们已经见过，深邃的眼眸陡然一沉，宛若深海巨渊，有着瞬间澎湃而起的暗涌。霸气与温柔交织，如藤蔓一般将她捆缚在怀里，似在抚平她的不安，也在填补自己内心突然出现的豁口。
“是什么时候的事，听儿。”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缓柔和，不想惊吓到她分毫。
韩月听仰头，掩盖不住眼里的惊措，她不知道，她不知道那人就是伤了姜圳眼睛的人。
“我一共遇见过他两次……”
她每说一句，姜圳的眼眸就黯沉一点，等话讲完，眸子里已是冰凉一片。
去年，霍劲川就回来了。
或许，他那时并不知道，她与他的关系。
但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