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伯利亚高原,人迹罕至的地带。
诺顿与白熊朴实无华地对轰着,两人的拳头就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在空中碰撞,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周边地区,比暴雨时分的雷鸣还要震耳欲聋。在他们的四周,地皮已经被战斗的余波掀飞了厚厚的一层,如果不是两人边打边转移地方的话,恐怕已经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坑来。
两人就像是两只凶猛的史前猛兽,用最有力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地位。
这是北地的习俗。
诺顿与白熊争斗了数十年的默契,鲜为人知的是,这两位顶级超凡者自小便是熟识。
当时,出身自凛冬骑士团的诺顿在一次出行时见到了一个被北极熊抚养长大的人类小孩儿,对方有着北极熊一样的生活习惯,也会吼叫,似乎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只身披厚厚的脂肪与绒毛的北极熊。
可是人类毕竟是人类,基因深处潜藏的本性让当时的小男孩对和自己长得更像的人类产生了亲近。
但凛冬骑士团可不是什么托儿所,于是诺顿安排人把小男孩送去了最近的儿童救助中心,之后便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直到几年后他收到一封来自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地方的信,信中的主述者以“白熊”自称,在言语着似乎很激动地怀念着几年前与诺顿相遇时的场景。
这时,诺顿才知道,自己救助的那个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至于他们两人又是为何从昔日的关系发展到了如今势同水火的地步,那就是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了,或许当他们两人中的任意一方去世之时,另一人会将这个故事重新讲述给后人。
两人在空中奋力对轰了一拳,借着反冲的力量向后跃去,重重地砸在地上,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对峙起来。
白熊没有立即攻上前,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他知道诺顿还远远没有到达极限,怎么会这么急着将焦灼的战局暂时分开来?
果然,诺顿在落地后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不出两秒顿时脸色一变。
一道来自营火要塞的传讯穿过整个中西伯利亚高原精准发送到了他的脑海中。
等待者进攻,速回。
短短七个字,让诺顿陷入了两难的纠结之中,一面是对盟友的承诺及其边境安危,另一面则是营火要塞守卫了数百年的屏障。
他想要与白熊商量一下,能不能改日再战。
但他还没开口,一个莽撞的小身影就从一侧进入了两人的战场,那是一只在中西伯利亚高原地带随处可见的灰野兔,它们是鹰和狼最喜欢的猎物,几乎凭借着一己之力养活了大半个西伯利亚生态圈,光是两人刚才战斗过程中掀出来的地皮里,也藏着上百只灰野兔。
这家伙难道是不知死活想来报仇?
“有事儿的话泥就回去吧,窝能守住那只大傻熊。”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灰野兔人立而起,操着一口不知道哪片草原的口音,对诺顿说道。
诺顿收拢了下巴,惊讶之间,恍然想起了这只兔子是什么来历,他有些生涩地学着华夏人的礼仪对灰野兔拱了拱手:“是陆先生吗?”
他没去过陆家胡同,但是听伊薇特说,那里有一只灰野兔和一只橘猫。
灰野兔跳跳抖了抖前爪,似乎有些不悦:“窝是跳跳,不是陆行之那个笨蛋,不过泥要是理解不了的话,也可以把窝当成是他。”
诺顿:“……”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竟然被一只兔子嘲讽了。
不过既然有援军,诺顿也就放心了,他有些惭愧地对跳跳说:“替我向陆先生道个歉,实在是营火要塞那边出了点事,我不得不回去。”跟一只兔子这么客气也是头一次。
跳跳往前蹦跶了两步,又立起来:“没事没事,你去吧,一会儿阿咪那个家伙也该过来了,不用担心我。”
阿咪又是谁?听上去也不像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