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年举步生风,迈入了宴会厅,温热的空调吹化了他身上残存的几缕风雪,额前的发丝也染上了湿意。
两月未见,他的面色竟有些憔悴,笔挺的身姿穿越人群走来。
周颂听见,自己的心跳跟随他落下的步伐砰砰作响。
驰曳揽着她的腰,手臂用力,把周颂往身边带近,宣誓主权的姿态。
两个男人的视线穿过人群,在弥漫的空气中对峙交锋。
张诚年的神情稳重,黑眸幽深,一望无际。
他站定在一对新人面前,把握着朋友之间的距离。
“久仰,驰总。”他的声线几分低沉,主动打招呼。
驰曳眼神微眯着,客气回应:“多谢祝福,有心了。”
张诚年的视线与一旁的她短暂交错,语气诚恳:“小六,你今天很漂亮。”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一袭红裙,衬的肌肤胜雪。喝了酒的缘故,略施粉黛的小脸上还晕着微微的红润。
“谢谢,你平时工作忙,我以为抽不出身回来。”周颂礼貌的微笑,官方的表情如出一辙。
听到她的解释,张诚年心知,他不请自来,并没有收到她订婚的请帖。
“你订婚,我一定会到。”张诚年端起桌上的一杯香槟,他托着杯口与眼前的两人手里的酒杯浅浅碰了,发出‘铮’的余音,酒微微震动。
张诚年的余光瞥着,她腰上的那只手。
杯中的酒,他一饮而尽。
几人间的氛围有些微妙,驰曳心思敏感,他站在一旁洞若观火,心中强忍着不悦。
周颂略有察觉,主动揽着未婚夫的手臂招呼其他的宾客,几人没有再多聊。
她酒量不好,每次心中都有度。今天几乎来者不拒,每个敬酒的宾客过来,她都十分照拂人家的面子,一饮而尽。
酒喝多了,身上也就暖了,可却暖不到心里。
宴席过半,脑袋已有些昏沉。
冯依见这状况,心里不免紧张,生怕有意料之外的状况。
周怀明了解她的心思,劝慰:“放心,小颂识大体。”
夫妻两暗暗观察着女儿的神色,周颂接人待物一如往常的端庄大方,唯一不同的是,手里的酒杯空了一杯又一杯。
她虽然笑着,但那笑容里,有两分掩不住的僵硬。
女儿,的确识大体。
周怀明走上前,拿走了周颂手里的酒杯,安排驰曳带着她先去休息,双方父母留下来撑场。
一门之隔的世界风雪很大,驰曳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司机已经把车开到酒店的旋转大门前,门童弯腰推开大门的一扇玻璃,驰曳俯身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往门外去。
热闹的宾客见这景况,自觉的让开了路,人群中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在一片祝福声中,新人穿梭而过。
周颂的意识是清醒的,她微微挣扎,驰曳更收紧了怀里的力道。
他低声在她耳边:“我们相亲那天,你还不太会穿高跟鞋,后来就没见你再穿过,今天终于有机会,做了那时想做的。”
“什么?”她脑子有点发懵,听的并不是很真切。
“像现在一样抱着你,不必再担心失礼了。”
驰曳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在旁观者看来,两人此刻深情惬意,并不像之前猜测的一般,仅限商业联姻。
驰曳的目的已经达到,未婚妻的双手,十分配合的揽在他的脖颈处。
走出温暖的酒店,外面寒风袭来,她的心就像此刻猎猎的冷风一样,无限刺痛。
而在热闹的人群里,另一个失意的人留在了原地,他的心早已被世事磨砺的十分麻木,不知悲伤为何。
小六,以后的路有人陪着你走,诚哥这一程,便安心。
在两人离开不久后,张诚年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宴会厅。
冯依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