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饭店出来,罗宇霜在夜色中抱着趴在肩头熟睡的儿子信步向前走着,身后突然传来喊叫声:
“对不起,霜霜,是我对不起你……”
黄姗的声音在熙攘的街道并不明显,却极其撕心裂肺,她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她们之间那种单纯的友谊已经在彼此生命消失殆尽,或许黄姗早就不信任她了,也或许她们从未彼此信任过。五百万几乎是她全部的身家,用来结束一段关系确实有点大,但她愿意用金钱讽刺这个世界。
回到家,妈妈帮孩子洗漱,她打电话给何娜,何娜醉醺醺的说在夜店,她又打电话给楚晨。
“你可好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不过你现在和娜娜是一个阵营。”
“什么阵营,你们是夫妻还阵营什么?”罗宇霜有点想笑。
楚晨说:“你知道她干嘛去了吗?”
罗宇霜装不知道,问他最近工作的事。
楚晨说:“工作很好,已经在全国重要城市设立了分公司。”
罗宇霜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你和娜娜没事吧?”
“连你都发现我们有问题了是不是?”
“你们怎么可能有问题,娶何娜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吗,现在儿女双全,事业有成,怎么可能有问题。”
楚晨有些苦恼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了,有时候好几天都没话说。”
罗宇霜说:“没话说就不说。”
“可……”
听到这个犹疑的字眼,罗宇霜马上说:“我结过婚,但相当于没结过,看似有家庭,也像没有,但我似乎能理解你们,人不管处在什么关系中,都是孤独的,一定要认清这一点……”
楚晨有点迫不及待的打断她的话,说道:“我一直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可她呢?她有顾及过我的感受吗?我告诉你她在哪,她在夜店,她夜不归宿,她从未把这个家放在心上,为了配的上她,我努力工作,为了照顾好家庭,我每天都抽一个小时和孩子玩,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罗宇霜一时语塞,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没有权力和资格做出谁对谁错的判断,想了想后说:“你冷静一点,何娜不是个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时,她觉得心虚,想到前段日子在按摩店何娜放荡的笑声,她抿了抿嘴唇,心里一狠说道:“如果彼此真的不能在一起,或者你们在一起让彼此都不自由,那就分开吧。”
楚晨像似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无言以对。
罗宇霜说:“婚姻只是维持社会的稳定,如果觉得婚姻是枷锁,完全可以挣脱这枷锁。”
“可是……我爱她,就是因为爱,我不敢去调查她的事,就是因为爱我愿意忍耐,你懂爱一个人的感觉吗?你每天都会觉得自己很贱。”
罗宇霜同情他,同时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让他好自为之,挂了电话她就去夜场找何娜,把她从熙熙攘攘中抓到冷清的街道。
“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吗?你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你是位妻子!”罗宇霜第一次数落她。
何娜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拿起烟开始抽。
过了很久才说:“不错,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是楚晨的老婆,但我更是我自己,我应该觉得幸福,可却幸福不起来,一个习惯生命中有残缺,一个习惯挫折痛苦的人,或许只有不幸让我觉得安全。”
“娜娜,你心里怎么想的可以和我说。”
“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可为什么会那么不快乐呢?原来别无所求也很痛苦,觉得一切都像看到了头。”
“你不会抑郁了吧?”罗宇霜盯着她的神色。
何娜淡淡的笑了笑,语气很笃定的说:“我不会寻死觅活,我只是觉得很乱,一直在思考我和这个世界的关系,我该怎么活才对?”说着冷笑了声,继续道:“都这个岁数竟然会感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