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晚上,罗宇霜和王亚迪散步在灯火通明的珠江新成,路人的脸上都因节日挂着淡淡的笑。
王亚迪说:“真想不到咱们竟然会在广州一起跨年。”
罗宇霜点头,“是啊,没想到我从bj到上海,从上海到广州再到深圳,然后又回到上海,再和你一起重新回到广州,真的和做梦似的。”
“你去的地方真不少。”
罗宇霜说:“这么多年我觉得自己像只夜莺在不断的逃亡,如今发现自己就是困在如来手掌里的孙悟空,以为自己翻个跟头就十万八千里,到头来还在五指山下压着。”
顿了顿罗宇霜又说:“曾经每到一个城市,都把它当成最后去的一个城市,希望在这里扎下根,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浮萍,现在虽然在这,未来还不定随着哪阵风去哪呢。”
王亚迪说:“我也是,我妈总想让我回老家工作,之前还不耐烦,可现在我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回老家,在这样的大城市就算工作一辈子也买不下自己的房子,曾经大学想就算自己混不出来也可以找个条件好的,但人家条件好的也不傻,干嘛找你种满大街一抓一大把的普通女孩,在这个城市靠自己真的好累。”
罗宇霜听完王亚迪这番话苦笑了下,突然看着周围微笑着的年轻人像似眼里都含着隐忍。
突然王亚迪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的。
“亚迪快点回家你爸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亚迪大气不敢出,罗宇霜也凑在电话跟前听着。
“你爸在工地上晕倒了,医生说情况很不好。”
王亚迪说:“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两个就在满城欢乐的跨年气氛中往家跑,边跑王亚迪边哭。
罗宇霜安慰:“别着急,越急越乱,这么晚了也没飞机航班了,你现在先定明天最早的一班。”
王亚迪一边哭着一边定好了机票,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行李。
“我妈如果实在没办法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上次她宫颈做个小手术都没告诉我,还是过年大扫除我发现了病历单,我有预感我爸这次病的不轻。”王亚迪边哭边说。
罗宇霜说:“你也别往坏处想,最起码你爸已经在医院了,情况肯定会有所好转的。”
王亚迪呜呜哭着,“今年真是诸事不顺,你知道吗,我爸就是我们家的老黄牛,一辈子在工地当小工勤勤恳恳,供我和我哥上大学,今年就打算不干了,我们家也马上要拆迁了,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他怎么就病了呢。”
罗宇霜觉得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嘴上不断的安慰。
晚上王亚迪几乎没睡,天不亮就叫网约车去机场了,罗宇霜能理解王亚迪的心情,说实话她也特别怕家里忽然来什么紧急电话,若真的是什么大事件,她觉得会崩溃掉。
元旦新的一年,罗宇霜一个人晃悠在大街上,商店以节日为噱头搞着五花八门的活动,情侣和小姐妹们依偎着逛街,罗宇霜走近一家书吧,百无聊赖的看起杂志,可一个字也看不到心里。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年初先是和焦虑抑郁症斗争,紧接着王亚迪离开上海,她和孙梦凡有一段特殊感情,然后去深圳照顾生孩子的爱娣,再然后来广州和王亚迪会和,期间得知豪哥入狱,最后爱娣离世,如今王亚娣因父病危回家了,她觉得大家都好不容易,活着都好幸苦。
书吧的音响正放着哀伤的小提琴曲,周围有些三三两两结伴的年轻人坐着,罗宇霜陷入了巨大的空洞中,世界明明这么热闹,可她却觉得像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些热闹像一道道冷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她明明有家人有朋友,还年轻,为什么却感觉到人生的一切都这么无聊,精神危机已经过去,可为什么这种空虚不肯放过她。
她给何娜打电话,何娜正在听一个讲座,没说几句就挂了,想着给在香港的黄姗打,可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