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去小雪家玩,心情终于有点像过年,小雪把头发漂成了黄色,脸更白,也更瘦,十根指头贴着夸张的甲片,见了她就作出一副夸张的惊喜状。
小雪从来不谈及自己这几年的生活,只谈感受,无非就是各种感慨,再者就是回忆从前,想到些有趣的事,也是摇曳着身躯夸张大笑,甚至还用手机放起曾经听的歌,每首歌都能讲出一个故事。
罗宇霜惊讶于她能想起那么多往事,甚至很多细节也能一一道来,而和江小雪在外地念技校的那几年,反而是她人生中最无足轻重的岁月,每天麻木的混着日子,每天翘首以盼着毕业的到来,她青春期最深刻的关于爱情的悸动给了赵海晨,最心意相通的朋友是黄姗,技校的几年就是跟在江小雪屁股后边混,和江小雪是小学同学,又是一个村,她们的关系是类似朋友和亲人,却又都小于朋友和亲人,她们从未吵过嘴,有聊不完的话,却各自对彼此设着防,人类的关系真是错综复杂。
接下来的几天,罗宇霜游走在各种亲戚家,充满世故的和别人谈着世俗的话题,若无其事的笑着,在正常的表面下,则暗暗纠结着要不要去找黄姗,今年她不再是个打工者,该交给阿鑫的画年前已经交过,她可以过了元宵节再回深圳,想了好几天后,她终于在一个傍晚到城里按照心里默记的那个地址找到黄姗住的地方。
这是栋老式的家属楼,她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二楼,从棉衣口袋掏出手,用指节敲了敲门。
马上里面有了脚步声,门开了,黄姗穿着件黑色高领毛衣,和一条珊瑚绒睡裤,屋里弥漫着一股黑烟。
“是什么焦了吗?”罗宇霜往门里探头,黄姗把她迎了进来,说:“我在炒菜,炒糊了。”
初中时,她曾说过她瘸腿的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一日三餐都给她准备可口美味的饭菜,如今这养父害死了她亲妈。
罗宇霜进厨房,看着一块鸡蛋面目可憎的贴着锅底,笑了:“炒鸡蛋要热锅冷油才不会粘锅,而且你油太少了。”
“我总怕油多了会引起火灾。”黄姗迷糊的说。
“还没吃饭吧,咱们出去吃吧?”
黄姗说:“你等我,我换件衣服。”说着走进卧室,罗宇霜打量了下这房间,这应该是租的。
黄姗换了衣服,两个人就并肩往附近夜市走去。
路上罗宇霜问:“听说你结婚了?”
“哦,刚离了。”
罗宇霜尴尬的道歉:“对不起。”心里还是很震惊,但马上又说:“听说你家里的事了,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是来同情我的吗?”明显是质问,她却带着很平和的语气。
罗宇霜说:“你比我要坚强,你不需要同情,我就是想见你。”
黄姗没有说话,面色不悲不喜,片刻后才说:“我还有一个女儿,现在正在因争夺抚养权打官司。”
罗宇霜看了一眼她,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她憔悴了很多。
“咱们有七八年没见了吧,自从初中毕业后就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黄姗说:“毕业后我干过很多行业,学过美发学过推拿,也去过南方的电子厂,结婚后,本来想着安稳过日子,可你知道吗,男人真的都靠不住,当然除了他。”
“你……你是说你的养父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不错,他是我认识的所有男人中,最靠的上的一个。”
“可……”罗宇霜无法启齿。
黄姗却若无其事的说:“他杀了她,而且他也要死了,死刑。”
这样的话,却能在她嘴里如此平静的说出来,这让罗宇霜震惊不小,过了一会儿,问:“那你呢?以后什么打算?”
她们已经走到夜市,点了两碗牛肉面。
黄姗说:“等抚养权下来,就带着女儿去香港,我那个亲爸说能想办法让我们过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