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苏酿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顾焱那双深邃的眸。
昨晚上的事情像是一场梦境。
苏酿撞进那双眸中却是不自觉的便红了耳根。
她强自镇定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神色如常的看着顾焱说道:“我今天送小治去徐家的时候,会顺便去找他,跟他彻底划清界限。”
只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她才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李成蹊如今已经不住在杏花村了,她并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
而他之所以能搬家,是因为……
苏酿想到正事,因为两人昨晚情不自禁的行为而起的旖旎气氛,瞬间消失殆尽。
她一双黑漆漆的小鹿眼,看着顾焱,说道:“阿焱,李成蹊没有什么传家的玉佩。
昨天我看到,你叫我丢掉的那块玉佩,就戴在他的身上。
他的那个祖上的世交,很可能是因为你的玉佩,将他接走的。”
——
慈航镇。
一座有些偏僻的三进院内。
李成蹊在花柳巷喝了些酒,一路脚步有些踉跄的回到院中。
他两年之前便在花柳巷有一个相好,只是这次被怀远侯这个对内称是他舅舅,对外却称是他世伯地侯爷找到之后,为了给怀远侯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从未再踏足过那种地方。
但昨天从槐树村回来之后,他实在是心中郁气难纾,这才不自觉的又去找了他的解语花。
顾焱那个泥腿子!
以往每次他去槐树村的时候,他们碰见了,他总是鼻孔朝天,不将他放在眼里也就算了!
如今他虽然还未金榜高中,但是靠着怀远侯这个舅舅,他迟早飞黄腾达,那个泥腿子居然还是不将他放在眼里。
想到昨日顾焱对他的那番蔑视,他就觉得心里愈发堵得慌。
再想到苏酿那个小贱人如今对他的态度,他心里更是百爪挠心一般的难受。
关键是,他不知道怎么的,明明以前也只想利用那个蠢货帮他挣钱读书。
可自从她回到那个泥腿子身边以后,他反倒是越来越忘不了她了。
想到前日她在大街上冷冰冰对自己出手的模样,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在鼓胀,以至于昨晚他在跟解语花云雨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苏酿的身影。
若是苏酿知道这事儿的话,只怕是会恶心得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公子,那是侯爷的书房,你不能进去!”
身后侍卫声音传来的时候,头昏脑涨的李成蹊已经推开了面前房间的门。
“侯爷,如今少主已经找到,属下已经在着手联络殿下的旧部……”
李成蹊推开门的瞬间,听见这句话,朦胧的酒意瞬间就醒了一大半。
坐在主位上的怀远侯抬眸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怀远侯庞琨今天穿了一身玄色的锦衣,但他脸上尽是被火烧之后留下的如同蜈蚣一般的疤痕,看着便叫人触目惊心。
李成蹊这些日子虽然享受着这个舅舅带给他的财富地位,但是内心对这个舅舅嫌弃又恐惧。
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当即就清醒了。
他连忙战战兢兢的朝怀远侯行礼道:“蹊儿拜见舅舅。”
庞琨一双阴鸷的眼睛,被脸上的瘢痕拉扯得只剩下一条缝。
偏偏那条缝犹如一个黑洞一般,看着便让人脊背发凉。
正在跟庞琨议事的韩池站到了一边,恭恭敬敬的向李成蹊行礼,“少主。”
李成蹊没敢应韩池,只弯着腰低眉垂眼的慌忙说道:“舅舅与韩统领还要事商议,我就不打扰了。”
此时,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他虽然跟庞琨相认的时间不长,但庞琨这个怀远侯他还是了解的。
或者说,怀远侯的身份,整个大安百姓都知道。
二十八年前,先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