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酿眼底的光亮一闪而过,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的说道:“张嫂子,刚才是我没仔细看着路,我以后肯定好好看了路再走。”
苏酿背着背篓上了牛车之后,这才从背篓里翻出了一个荷叶包,将荷叶里包着的糖果发了两个给刚才帮她说话的刘大婶儿,“刘大婶儿,刚才谢谢您了,这两个糖果,您拿回去给家里小孙子甜甜嘴。”
“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实话,这怎么好意思……”刘大婶儿嘴上推辞着,手上却把唐果接了过去。
糖果这种东西小孩子都喜欢,但价格贵,平日里没人舍得给孩子买。
她拿了这两颗糖回去,小孙子不知道能有多开心。
苏酿对其他人也没吝啬,一边感谢大家这么大太阳等着她,一边给每人都发了两颗糖。
有人说道:“阿焱家的,你们家现在困难,钱还是得省着些花。知道你现在想对孩子好,可糖这种金贵东西,给孩子尝个新就行了。
有这钱,不如多买点好肉,这猪下水猪首能够什么好吃的?”
苏酿笑道:“这糖不是给孩子们买的,是阿焱每天喝药,总说嘴里没味儿,我买点糖回去给他甜甜嘴。
这猪下水和猪首多少也算是个荤腥,做好了也能吃,好歹给阿焱和两个孩子补些营养。”
在场的顾大牛是知道苏酿做出来的猪下水有多好吃的,但现在苏酿既然没说她要怎么做这猪下水,他自然也不会拆她的台。
车上的人听到苏酿的话,心里对苏酿又多了同情。
再加上手里拿着苏酿刚才散的糖,苏酿都这么说了,他们本来应该还回去,可想到家里孩子盼着吃糖的模样,又舍不得。
最后,大家只好跳过了这个话题,一边闲聊着村里的其他八卦,一边跟着牛车晃晃悠悠的回家了。
苏酿回到家,就看见里正家的两个儿子,顾刚和顾勇,已经带着人在忙活了。
众人正在将老土坯房垮塌下来的泥巴挑走,把地基清理出来。
清理出来之后,还要先挖沟,然后在沟里嵌石头,把地基打好,以后砌起来的房子才能牢固。
封老正背着手在看村民们干活儿,时不时的会跟村民们闲聊两句。
顾老太则继续在整理院子里的土地,准备拾掇出来的之后好就近种点菜吃。
可苏酿的目光在院子里逡巡了一圈儿,都没有看到两个孩子的身影。
苏酿放下背篓,疑惑的问顾老太道:“奶,小治和妙妙跑哪儿去了?”
顾老太把刚才土里捡出来的一点草根扔掉,说道:“刚才赵婶子家的狗蛋来叫他们出去玩儿,我看他们这段时间整天在家里拘着也不好,就让他们出去玩儿去了。”
苏酿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赵婶子家的狗蛋比小治和妙妙要大两岁,虽然调皮,上山捉鸟,下河摸鱼无所不作,但品性是好的。
以前小治和妙妙出去跟村里孩子玩儿的时候,狗蛋就很照顾小治和妙妙,遇到村里其他孩子欺负小治和妙妙,狗蛋也会帮忙。
所以,两个孩子跟着狗蛋出去玩儿,苏酿也放心。
村里人帮忙修房子,一般是给每人二十文一天,不用管饭。
但苏酿想着她之前跟村里人的关系比较僵,正好趁着今天家里动工的第一天,把买回来的下水和猪首都卤了。
待会儿下工的时候,就让每个人都带一包回去,也好缓和一下跟大家的关系。
不过苏酿没急着去处理下水和猪首,而是先去了东卧房。
顾焱的腿虽然仍旧不能动,但今天已经被师父允许坐起来了。
苏酿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他正倚靠在床头上坐着,手里还捧着一本泛黄的书在看。
苏酿微微惊诧了一下,顾焱什么时候认字了,而且家里哪儿来的书?
乡下地方,几个村子都出不了一个认字的读书人,更别说书这种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