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易走了之后,白榆却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沉思。
她在想姚易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阵法。
她取了纸笔,按照之前在神殿里的记忆画出了青铜鼎底部的图案,又取出了那张在云家意外得来的纸张。
一张阵法图自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丢了也没关系。
可现在她大概知道魔玉是怎么形成的了。
就如同青铜鼎中的混沌之气一般,混沌补天丹堪比顽石,火烧不透,冰封不住,由底部镌刻的阵法将混沌之气汇聚,凝结成混沌补天丹。
而魔玉其实就是最初的魔气汇聚而成的,一旦将魔玉集合,自然也可以将里头封存的魔气释放出来。
而那张纸的阵法,乍一看和青铜鼎上的阵法相同,实则线条由内而外翻转了过来。
九转回灵,魔玉为阵眼,将封存的魔气释放,灵气汇聚成灵玉,修真界就成了魔界。
极乐阁浑水摸鱼,将魔玉收齐,进可攻退可守,总归是不亏的。
天下大乱,就在眼前。
门外传来了动响,她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收进了储物戒中。
宵行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帐内被收起来的厚厚毛毯,“刚刚谁来过了?”
“姚易。”白榆随手施了个法诀,原先摆好的桌椅就又成了之前的软榻和厚铺的毛毯和小木茶几。
“总不能让客人坐在我们平日胡乱躺着的毯子上,怪失礼的。”
宵行眉头一动,不置可否。
姚家人的确合白榆的眼缘,别的人都不能进他们的帐子。
但白榆的话里,只当姚易是个客人,大约关系还远得很,故而才特地施术调整了帐中的桌椅。
以白榆往日随性不羁的风格,只怕姚易来说的是正事。
“他找你做什么?”
“商量拨乱反正的事。”白榆一语带过,往毯子上一瘫,“这世道,难啊。”
宵行只觉得毛毯上像是趴了一只慵懒的猫儿,褪了靴子也踩到了偌大的毛毯上,盘坐到了上头,“说说?”
白榆摇了摇头,“这事儿回头再说,现在就跟一团乱麻似的。”
宵行也不强求,往前蹭了蹭,“阿榆,再来试试吧?”
白榆滚坐了起来,看到了宵行期待的眼神,只好点点头。
她害怕伤了两人的神魂,迟迟没有敢再探入到他神魂最里面。
如今再神交,二人对彼此的神魂已然十分熟悉了,白榆的神魂一探入,宵行就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一声。
冰凉包裹涌动的炙热,将他的神魂展开熨平,连带着他的心意和一切细微的细节都展露无遗。
白榆慢慢探进宵行神魂的内里,触及到了那一处压缩的强大力量,照旧慢慢包裹上去,企图化解他神魂最深处的涌流。
几番相持不下,白榆刚要气馁,却被宵行的神魂一下子吞噬了进去。
白榆心神一凛,只当是反噬,正要想办法抽离自己的神魂,不想是宵行的神魂反客为主,强势地将她的神魂拉拢过来。
狂暴的神魂力量将她的神魂强行留住,不断摄取,不断交融。
独属于宵行的气息将白榆的熏染得只知道被动承受,而先前在外围包裹的神魂也都被宵行的神魂内里拉扯了过去。
他的神魂一下将她的包圆了,还死死桎梏,不让她离开。
白榆不敢强行突破,只好慢慢地顺着他的意思,团在他的神魂之中。
两个神魂不断缠绕交融,他细细地摄取着白榆神魂的气息,将她的每一面都逡巡着熟悉,独属于星辰之子的本源特征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还有她此刻的情绪。
先是不解无奈迷惘和小心翼翼,接着是隐隐的配合和顺从。
向来刚烈笔直如出鞘利剑的白榆,居然也会有这么柔顺的时候。
宵行隐约抓到了相合的什么,却好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