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语再次见到宵行,却是在数月之后的街上。
这是这一回,宵行身边的白衣身影换成了一个男子。
等那人转过头来的时候,她才发觉那男子的面容和云停的面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气势却迥然不同。
不知是双生兄妹,还是那人就是云停。
她忍不住驻足下来,才发现两个人去的是城中一家老字号的点心铺子。
白榆总觉得有些不安,“云姨走的时候没自己去点心铺子里买,怎么这会子给我传音说想吃小时候吃过的点心了?
亲侄女都不知道的事,宵行自然也猜不到。
“和尚曾经告诉我,结婴之后尽量回一趟秀水镇,我总害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白榆皱着眉头,站在长长的队列之中,有些心焦。
“这队也太长了。”她悄声抱怨。
原本昨夜就可以启程,偏偏跟云沐传音的时候她说想吃山语楼的桂花糖糕。
山语楼白日才开门,白榆起初还未觉出什么,看到了长长的队列才有些心焦。
宵行拍拍她的脑袋,“莫慌,若是秀水镇有危险,那我们两个去也不顶用的。”
这是实话,若是秀水镇一众大能都不能应付,那不管是谁去都没有用。
白榆自然心知肚明,可依旧忍不住的担忧。
好容易买到了东西,她走得比谁都快。
宵行都差点没赶上她。
秀水镇太过偏远,二人赶到之时已经是午后。
镇上恍若遭了灾一般,大半的房屋都塌在了地上,砖头混着尘埃,一片粘稠而斑驳的黑色黏液残留逶迤至镇子的中心。
白榆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到白日里还没打扫干净地上残留的魔族痕迹。”
宵行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妙,探了探周遭,“至少都死了。”
两人急急赶到了镇子里面,徐家铁匠铺空空如也。
白榆只觉得手脚都在不是自己的了,浑身的血跟着一凉,费劲地让自己保持着理智。
“花婆婆,花婆婆那里。”
她转身撒腿就跑。
花婆婆是修真界中的第一毒医,倘若镇上的人出了意外,自然第一时间是由花婆婆救治。
赶到那个藤蔓野草丛生的小院的时候,白榆大大松了一口气。
那将整个院子笼罩起来的藤蔓花婆婆院内用作防御的千斤藤,刀砍不破,火烧不尽,若是触动了防御机制,便会自动疯狂生长将整个屋子都盖住。
藤蔓之中,一直有人说话的声音。
其中一个声线白榆不能再熟悉了,是她那位便宜师父和云沐的高声对呛。
“阿榆?你怎么来了。”
最先发现白榆的是站在门口的一名女修,看着不过是三十多岁的秀丽模样,从前还有工夫日日开着一家豆腐摊子卖豆腐脑,实际却是个极难得的体修。
白榆打了声招呼,自己想办法进了藤蔓里头。
一眼望过去,躺在院中榻上的不是陈飞白又是谁?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她看着陈飞白的腿,老陈风干橘子皮一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羞赧。
云沐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冷哼一声,“没大事,就是被一只真魔打了一掌,他下意识想上树,然后直接被真魔一巴掌拍下去了。”
白榆揉了揉太阳,看到了正在忙着捣药的和尚,还有磨刀的徐冶。
“都受伤了?”
一院子人立刻七嘴八舌地揭起彼此的短来,原本还算宁静的小院立刻变得闹哄哄的。
花婆婆从屋内出来冷哼了一声,“活都干完了?身子都好了?这么中气十足?”
一屋子的大能瞬间消声了。
花婆婆手上还端着一砂锅的药,只一个眼神过去,刚刚还在闹腾的修士们纷纷掏出了自己的碗,排列整齐地等着花婆婆倒药,像是乖乖等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