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云沐心情不佳,连带着另外两人也不敢说话。
白榆能进去,就意味着她的血脉没有问题。
云沐在脑中反复回想着自己的血脉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却百思不得其解。
宵行干脆坐在一旁,阖目打坐,心中却是在想着白榆身上的重担又多了一个。
徐冶知道云沐向来要强,怕她呆着反倒钻进死胡同里,便哄着让她回秀水镇。
毕竟秀水镇方便他发挥哄人技巧,而且秀水镇的夜晚越来越不太平了,早回去也好。
云沐嫌弃徐冶烦人,在小辈面前到底拉不下脸,便嘱咐了宵行几句,被徐冶强行拉走了。
宵行坐在原地,也不打坐了,专注地看着那铜盆,像是要把盆子盯出个花儿来。
白榆这一回血脉觉醒,到了最后反倒是更为艰难一些,那堆火不知为何又弹出一个火星,将白榆的觉醒时间硬生生延长了数倍不止。
不知道过多久,体内的疼痛终于慢慢止息。
火堆之中发出了一声疑惑。
白榆内视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体内的骨骼从半玉骨状态彻底成为玉骨,而经脉和血管也扩大了数倍不止,她正欢欣之际,兜头却是一片火光袭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尝到了被火烧灼的滋味。
“女娃娃,再坚持一下,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白榆不解其意,只能极力疏导。
这火极其特殊,身上的皮肉已然焦黑无比。
不知那些曾经死在她焚天刀意之下的人,是否也会如此痛不欲生。
轰,白榆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爆炸开来,将她的理智尽数瓦解。
宵行等了足足七日,师妹也不曾出来,原先倒是还能耐得住寂寞,可偏生心里牵挂着白榆,若是心有牵挂入定,容易走火入魔,也不敢专心修炼,只好一日日在空地之中舞剑。
这日练剑之时,他忽觉尘念似乎更厉害了些,正不得其解,无意间又想到了师妹如今不知如何了,忽然福至心灵,醒悟了过来。
七情六欲,都是尘念。
在人世间一百余载,宵行首尝了七情六欲中,他曾经迟迟不得要领的爱字。
他修习至情道已久,却是头一回了悟了自己的情。
他默默念了一句白榆的名字,想到了那张昳丽的脸,和眉宇之间的坚韧。
白榆,白榆。
不过短短两个字,两个音节,却成了他如今盘亘在心间肆意生长的大岩桐花。
大岩桐花,代表着这世间的欲望。
“谁?”
他忽然察觉到了窥探的视线,厉声喝道。
墙上探头探脑地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一个十五六岁的凤初境小丫头,正是好奇的年纪。
宵行依旧警惕地看着她,“你在云家宅子里做什么?”
那丫头终于爬上了枪,“我还要问你做什么呢?我经常来这个废园子里,你又是什么人?”
宵行还拎着尘念,“我是这间宅子的主人的朋友。”
女孩儿晃荡着双腿,“你来得,我就来不得?好没道理的人。”
她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忍不住打量一片废墟之中那过于盛气凌人的美貌。
眼前这男子,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就算是皱着眉头,一双眼睛也格外地摄人心魂。
她好奇道,“我来这里躲懒来了,你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你是来这里躲避追杀的?”
宵行只觉得有些好笑,“少看些话本吧,小丫头,再不回去你家里人该找你了。”
女孩儿耸耸肩,“我叫林不语,你叫什么?”
宵行看了她一眼,并未答话,径自进了祠堂。
女孩也从墙上跳下来,鬼迷心窍地跟了上去——她平日里从来不敢进那个又大又黑又满是牌位的屋子里。
谁知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