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鬼气森森。
万仞山上的鬼帝殿内,一身玄衣戴着赤金面具的女子高坐于上,姿态闲散,红唇微扬,带着说不清的嘲讽。
“天帝大驾光临,真是让我的炽明殿蓬荜生辉啊。”
白宸一身白衣,在灯火煌煌的殿内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凌昭,白榆究竟在哪?”
玄衣女子低头看着自己袖子上赤红如血的曼珠沙华,“天帝性子怎么变得如此急躁了,从前的天帝不是从不如此直白,总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吗?”
“鬼帝不是最喜欢直来直去吗?”白宸冷笑一声,“难不成这些年,竟让鬼帝也学会了打官腔不成?”
“是,又如何?”凌昭满不在意地扯平自己并没有一丝褶皱的袖子,没有给白宸一个眼神。
“凌昭,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只想要一个答案,我不会害白榆的,我只想要她平平安安地好好活着。”白宸压下心底的郁气,清润的脸上一片真诚。
凌昭斜睨着天帝那张虚伪做作的脸,几乎要笑出了声来,“你不会害白榆?哈哈哈,我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么有趣的话了。”
白宸脸上依旧是一片真诚,俊美的脸庞,急切又克制的眼神,一切看起来都像一个担忧亲人安危的兄长。
“凌昭,我求你了,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白榆在你这里过得好吗,只要知道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我也不需要见到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在哪,我只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凌昭终于抬起头来,“白宸,冥界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做戏了,你从前忌惮她来拉拢我的时候,可不是这等的嘴脸,现在给我演什么好兄长的把戏呢?”
白宸完美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我只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权力我要,白榆,我也要。”
凌昭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白宸,这种恶心的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白榆才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你,没有资格过问她的一切,她是自由的,想去哪去哪,所以,我不会告诉你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白宸脸上的肌肉一点一点绷紧,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她是我捡回来的,我亲手将她养大,她不是我的,难不成是那个从下界飞升上来的低等人修的?”
凌昭的笑容也一点一点收敛起来,“你错了,白榆是她自己的,而宵行,甘愿放弃前程,陪伴白榆,不管天涯海角,你那一万年养猫养狗一样的所谓‘养育之恩’,还真比不上宵行一分半点。”
“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坐稳了天帝之位,你也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而已。”
她往后靠了靠,高高在上,姿态散漫,欣赏着白宸在听到私生子三个字之后,陡然变得铁青的脸色,放声大笑起来。
白宸怒极,刚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在高台之上的黑衣女子已经慢慢化成了一朵曼珠沙华。
居然用投影而非真身来见他。
他眸中涌动着漆黑的火焰,恨不得将这个地方夷为平地。
可他不可以,鬼帝某种程度上几乎可以和天帝平起平坐,尤其是凌昭这种,千万年间唯一一个从炼狱搏杀出来的恶鬼,冥界五方鬼帝的最强者。
白宸带着一肚子气化为一道金光匆匆离开。
万仞山顶,一身玄衣的女子目光凝重。
“还没到五千年,他就等不了了。”
宁渊站在她身后,看着山头静静绽放的曼珠沙华。
“他会猜到白榆在哪吗?”
“快了,只盼白榆现在已经进入了星海中心,那除非白宸亲自去,其他人都找不到白榆。”
被凌昭念叨的白榆此刻却还和星海中心有一定的距离。
这次宵行入定期间,白榆宰了八十多只修为接近金仙甚至超过金仙的凶兽,星海深处鲜少有人,竟只有寥寥数人撞上门来。
宵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