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昭不见了。
……
夜黑如泼墨,连微弱的星月之光都被沁凉刺骨的芒刺细雨遮盖了。
蔡昭提气一路直奔至万水千山崖,只见巡游弟子与守崖弟子都倒在地上,崖边立着一个高挑挺拔的身形。
他闻声转头,见到女孩便笑:“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找我,那群傻子都去北面后山了罢。亏得他们兴师动众,连巡守的弟子都没留几个――咱们快走罢。”
说着便去发动铁索机括,却听到蔡昭清冷的声音,“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自己下山去罢。”
常宁苍白如玉骨的指尖停在漆黑的玄铁机括上,他转身:“你还没死心么,适才你也见了,千面门的易身大法天衣无缝,只要你不揭了他那层皮,就不能让所有人信服!听我一句,咱们下山去,有我帮你,总能找到你爹的!”
蔡昭:“我得谢谢你,替我试了一条错路,叫我死了心。既然此路不通,我就得另想法子了。可我依旧不能跟你走,你也听我一句,自己下山去罢。”
常宁听出女孩的不对劲了,强笑了下:“你早知道我不是常宁了,可你也说了,愿意相信常大侠不会轻信歹人,相信我不是个坏人……”
“九州宝卷阁的藏书果然多如瀚海么?”蔡昭道。
青年忽的僵住,犹如冰冷的玉山。
“我早知你不是常宁,但我以为你是有难言之隐的隐士之后,因为常大侠对魔教甚是憎恶。昨日,我才知道你原来是魔教中人的。”
“九天九重山,十方十万海,都不及魔教藏书的九州宝卷阁。”女孩的声音很清甜,但透着说不出的淡漠。
“你不但是魔教中人,还是魔教中大有来头的人――九州宝卷阁是历代教主藏经重地,连七星长老无手令都不能进入。当年聂恒城猝然身亡,不及交代后事,据说如今的代教主聂淳筒恢道九州宝卷阁在哪里。”
她俏生生的伫立风雨中,“我姑姑当年多次夜探幽冥篁道,还是知道些辛秘的。”
“所以,”青年目色深沉,“你听我在山下说千面门的传闻时,就知道我的来历了。”
蔡昭:“不错。”
青年心头仿佛有什么思绪抓不住,忽然,他眼皮微微一颤:“你,你利用我找到地牢?”
蔡昭缓缓抚掉脸颊上的雨水,低低一声,“嗯。”
“开阳长老这等人物必然被看守森严,说不得那对锁魂琵琶钩就用到他身上过。所以,他是不可能自己越狱的。”她道。
“可我明明听你们说开阳长老是死在越狱未遂的途中。那么,一定是有人帮他逃狱了。想想也是,他与瑶光长老是聂恒城的心腹,一个死了,另一个自然定要救回来了。因此,魔教中人一定知道那处地牢所在。”
青年冷冷道:“未必每个魔教中人都知道那处地牢。”
女孩柔柔的歪头,像桃花一样清艳出尘,“我也只能试一试了,没想到你真的知道。”
青年心中愤恨,极力维持面上清冷,“你直截了当的问我,我一样会告诉你。”
女孩:“稳妥些更好。”
青年心头的那口温热渐渐冷了。
他想起今日午后,女孩的房间温暖柔软,她让他坐在她床边,露着毛绒绒的脑袋和可爱粉颊,温柔信任的望着自己――所以,都是局?!
“你也早就知道有今日?”他身上一阵阵的发冷。
女孩微微仰头,任凭细雨拂面,“昨日至今,露相的只有你,他们不知道昨日下午我也在那处院落中。他们之所以敢把千公子弄上山,一是为了之后的计划,二是,他们打算除掉你……你已经露出很多破绽了,当然,你根本不在乎被揭穿不是常宁。”
青年急怒:“我不在乎,是因为我以为你也不在乎。”
女孩点点头:“之前,我爹好好的,我的确不在乎你是谁,江湖上的事我都不在乎。可是现在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