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段距离。
楼知秋听到一声短促的低哼。
他稍稍回神,下意识去看声音的来源。
一人跪坐在他身边,暖橙的暗灯在他身后剪出身影,脸上的神色模糊不清。
看清是庭雨疏后,楼知秋终于清醒,发现手中紧握的手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又误伤了庭雨疏,愧疚无比地松开。
他自己有多大力气最清楚,刚才完全没省一丝力气,庭雨疏恐怕是被捏得痛极了。
“做噩梦了?”庭雨疏先说了话。
“嗯。”
看楼知秋开口,庭雨疏就知道他要道歉,率先道:“你捏得我很痛。”
楼知秋立刻起身,“伤到了吗?我看看。”
他小心地把庭雨疏的手腕托到小灯下,把床头灯拧到最大后,抬着庭雨疏的手腕轻微转动着仔细观察,“还好没有红肿……”
“那我去给你冰敷一下。”
说着楼知秋就要下床去找冰块。
“不用。”庭雨疏按住了他的起身。
“没有那么痛,要是愧疚,帮我揉一下就好。”
楼知秋一五一十地照做,低头认真地按摩着庭雨疏精致的手腕,担心太过用力又弄痛了他。
庭雨疏的手腕肌肤也滑腻柔软、冰冰凉凉,按了几分钟后逐渐变得温热。
“感觉怎么样?”
“嗯,很舒服。”庭雨疏慢条斯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楼知秋刚刚一心担忧着庭雨疏,此时听到他的回答,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顿时觉得怪异起来,好像身体都变得有些无所适从的燥热,庭雨疏肌肤相贴的手掌立刻就烫得烧起来。
他抬头去看庭雨疏,瞬间愣住了。
楼知秋坐在床上,庭雨疏则是跪坐在他身边,比楼知秋还要更高一点。
此时楼知秋抬起头,才发现他们距离太近了,近得他连庭雨疏侧脸上睫毛映在下眼睑的阴影,都看得清清楚楚。
庭雨疏的脸被身侧模糊的壁灯映亮一侧,暖黄的光芒显得脸部轮廓和美温柔,长长的睫毛像镀了金粉,对称映下的剪影,仿佛黑色的蝶翼。
他看过去时,正见庭雨疏眨了下眼睛,颀长的睫毛一颤,好像有蝴蝶从他眼上振翅飞了。
庭雨疏低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漆黑沉寂的眼睛,幽深得什么神采也无,像深渊一样把人吞噬进去。
“怎么了?”庭雨疏问。
楼知秋怔怔地看着他唇齿翕张相碰,唇色如樱,齿如编贝。
简短的三个字,却仿佛一帧一帧在他心中映现,心神好像被塞壬的轻言细语蛊惑一般地动山摇。
“不用揉了。”庭雨疏说着抽回了手腕。
楼知秋还未反应过来,怅然若失感受到手腕上消失的触感。
他要走了。楼知秋失望地想。
庭雨疏跪立起身,身体前倾间无意地又靠近了几分,他的气息笼罩过来,澡后栀子花沐浴露的味道裹着他周身。
庭雨疏的手指在木质的床榻上抚过,摩挲出窸窸窣窣的沙沙声。
花香扑到楼知秋的怀里,他沉下去的心猛地提起,紧张地浑身紧绷。
“一个人睡害怕,要不要我陪你?”
明明是与平常一般无二的声音,不徐不疾,泠然干净,此时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蛊惑意味。
庭雨疏向来如深潭般古井无波的眼睛此时点漆生光,跃动着微小一簇的火焰,戏谑揶揄的笑意有惯来的凌人意味,更多却是幽微难明之色。
夜露含花气,春潭瀁月晖。
色授魂与。
等楼知秋和庭雨疏躺在一起,他才慢吞吞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怎么就!!!
楼知秋在心里回想刚才的对话。
“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