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吧……”
“我哭着求了他很久,但是他走了,没有理我。后来我爬了很多次,摔倒在地上无数次,最后真的自己爬出了那个洞。我就想,原来我不需要求人,我自己可以把自己救出来……没有别人会来救我,父亲也不会……”
贺思慕想,怪不得他从未怨过他父亲不救被绑架至丹支的他,他们的隔阂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等我十四岁回来的时候啊……几乎没有人记得这件事了。”段胥蹭了蹭贺思慕的脸颊,低低地说:“有一次我跟管家说起来,他想起来了。他告诉我其实那天,父亲一直在不远处守着这个洞口,太阳底下站了几个时辰,直到看见我从洞里爬出来才离开……”
贺思慕拍段胥肩膀的手就停住了,段胥长长地叹息一声,他抱着贺思慕,说道:“或许他是爱我的,他应该是爱我的罢。”
比起几乎从未给过他关注的母亲,至少烈日下那几个时辰中,他的父亲付出过真心。
“但是太迟了,所有的时机,都太迟了。”
父子之间,血脉相连,恩重如山,却心有罅隙,所求各异。
太迟了。
贺思慕吻了他的额头,轻声道:“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段胥慢慢地点点头。
方先野在城外金安寺探望松云大师时,收到了段静元托丫鬟带给他的信,信上说段胥回来了,但是目前昏迷不醒。
他将那信放在烛火上烧了,低声道:“消失一个多月,尽给人添麻烦。”
这下他终于不必再隔三差五到段府假扮段胥了,方先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一桩事情过去另一桩事又浮上心头。那道仍被他保存在家中的圣旨梗在他的心里,如鲠在喉。
“大师,我该如何?”方先野望向对面的松云大师,这样问道。
他虽没有说是什么事情,但松云大师却清楚。这位长年波澜不惊的老者捻着佛珠,叹道:“阿弥陀佛,薪火不停,识性相攻,安得不危?无愧于心便是。”
“无愧于心……”方先野喃喃重复。
可是人心复杂,即便是自己的心,又有几人能看透?
方先野告别了松云大师,从金安寺回到府邸时便见管家惊慌失措地跑来,对他说道:“大人!大人不好了,您出去的这半天,家里遭贼了!”
方先野怔了怔,忙道:“丢什么东西了?”
“大人您的书房和卧房被翻得一塌糊涂,您平时不让我们收拾,我们也不敢……”
方先野目光一凝,他立刻大步跑过厅堂直奔卧房,关上门后摸到贴着床底的暗盒,打开暗盒拿出藏在其中的那道密旨,打开确认它安然无恙,一颗疯狂跳动的心才算安稳下来。
门外有仆人问道需不需要收拾房间。
方先野道不用,然后把密旨放回暗盒中重新嵌回床底。
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丢失了许多他收藏的名贵画作和瓷器,方先野一边将房间内的东西都归置整齐,一边思索这次失窃难道真的只是意外遭了贼么?
在这个时局下,每个意外都要谨慎对待。
他亲自把卧房收拾干净再去书房查看损失,走到书房刚看了一圈。他便心中一紧暗叫不好,疾步跑回卧房去,低头去看床底。
那装着密旨的暗盒,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个局!以失窃引出他的心急,让他去查看自己最要紧的秘密,便知道他的秘密藏在何处,趁他再次离开时才实施真正的偷窃。
方先野只觉得心下一阵冰凉,他扶着床板慢慢直起身来,有跟着他跑来的仆人问道:“大人?怎么了吗?”
“没有。”方先野冷冷地说。
是谁盯上了他?那个人之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