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南门。 城门紧闭。 城头上,负责值夜的兵丁,正抱着手中枪刀,靠在篝火旁边取暖打瞌睡。 他们脑袋一点一点,跟啄米的鸡仔一样。 忽然,夜风中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值夜兵丁的睡意立刻被惊走,借着篝火与月光,他们依稀看见了一队快马飞驰而来。 只是这队人并不在城外,而是来自城内。 敢违背宵禁命令,敢在京城之中骑马,来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值夜兵丁不敢怠慢,急忙去向城门守将汇报了这一情况,同时在城头上挑起灯笼,张弓搭箭,祭出灵异物品,摆出了一副迎敌之势。 片刻过后,城门守将疾步来到城头,朝着城下张望了一眼后,正待喝问来人的身份,一块腰牌就被扔上城头,掉落在了他的身前。 同时,一个公鸭嗓的声音,从城下传来: “咱家乃是辑事厂的管事太监冯宝,奉了督公与首辅的命令出城办差,你们赶紧将城门打开!要是误了咱家的差事,你们全都要被吊死在城头!” 听见这番嚣张的话语,再借助火光,看清了地上那块腰牌真的是辑事厂管事太监所有,城门守将顿时打了个冷战。 不敢怠慢的他,急忙喝令手下打开城门,同时快步跑下城头,去给带队太监赔礼道歉。 辑事厂的凶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尤其是这队人半夜出城,肯定是要执行重要的秘密任务,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守将,哪里敢不配合? 更何况,他刚才听的很清楚,那个叫做冯宝的管事太监可是说,他们是奉了辑事厂督公与当朝首辅的命令去城办差! 这差事,绝对不一般。 只是,当朝首辅居然跟辑事厂的人搅合到了一起去,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难怪此前坊间会有传闻,说郑阁老是被妖物给夺舍了。 城门守将在心中腹诽,脸上却要堆着笑容,一路赔着小心,将这队辑事厂的人,礼送出城。 等到人走完了后,他手底下的一个亲信忽然凑了过来,低声说道:“大人,有点不对劲呀。” 城门守将皱眉道:“哪里不对劲?这些人的穿着、腰牌、以及携带的武器,确实是辑事厂的无误。你可不要乱来,若是开罪了辑事厂,咱们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亲信急忙解释:“小人不是说他们的身份不对劲,而是说他们带出去的那些人。” “那些人怎么了?” 城门守将刚才也有看到,在出城的那队辑事厂番子的马背上,驮着有一个个昏睡不醒的人。 他也很好奇,也有过怀疑,只是不敢询问。 “小人刚才就守在城门旁边,因为离得近,所以看的很清楚……小人看到,其中一匹马上驮着的人,乃是前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杨震杨大人。” “杨总宪?你确定?”城门守将闻言一惊。 亲信直拍胸脯:“确定,杨大人被押解回京的时候,也是从咱们这道门过的,小人看的很清楚,记下了他的模样。” 城门守将顿时很诧异。 “如果辑事厂押解出去的人里,真有杨总宪,那么其他一同被押解出去的人,又都是谁?难道也是官员?可辑事厂的人,在深更半夜里,将这些官员押解出城,是想做什么?” 他虽然困惑、迟疑,却也不敢追上去询问。 而在这个时候,京城之中,忽然有数支穿云箭呼啸升空,在黑夜中,炸出了一团团绚丽的火光。 城门守将与他的亲信,立刻被吸引开了注意力,齐齐朝着穿云箭升空的方向望去。 “那方向……好像是皇城?” “是皇城!” “皇城出事了?!” 城门守将与亲信倏然一惊。 刚刚一队辑事厂的人,带着官员出了城,现在皇城那边就放出了穿云箭示警。 京城之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亲信忽然有了个猜测,咽了口唾沫,环顾了下左右,确定没有外人,方才用极小的声音道:“大人,您说,会不会是那位……崩了?” “噤声,你想死吗?竟敢说这种话?!” 城门守将被吓的一激灵,慌忙瞪了亲信一眼,厉声呵斥。 不过在他的心里面,却忍不住想:如果真崩了……那简直是苍生之福啊。 同时,城门守将与他麾下众人,都忍不住好奇。 皇城那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