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六月末了,身边的同学陆续离校,我的寝室里也只剩下了算我在内五个同学,因为是在老校区,寝室是由三张上下铺承担六个床位。
寝室的整体布局是进屋正中央两列对其的六张桌子,入门左右手分别是两列水泥垒成的架子,用来放洗漱用品,再往里是左面一张六开门的柜子和一张上下铺床位,右面一列共两张上下铺的床位,紧紧竖着对齐。而屋里的正中央是两两对齐的四张长桌。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从大二开始,全寝室都陆续在床上加装了各式各样的带蚊帐款遮光布。我的床是右侧最里面靠窗的一间,虽然体格健硕但由于不喜欢别人总坐在我的床上,我就索性一直选择住在上铺。
记得小时候在图书馆看过一本夜不语著作的《苹果,脚朝门》的恐怖小说,当时很小被吓得印象深刻,后来我就一直习惯头朝门的方向睡觉了。而我紧挨着的对铺和我习惯相反,我们也恰好隔着遮光布头对头睡觉。
今晚和我紧挨着的床下铺的兄弟也因为明天要考科四,夜里没有回来。平时我们都是五个人一起在峡谷中五黑组队打游戏,可今天少了一个人就都默默躺在床上刷手机。
我的对铺有一个异地的女友,他们彼此相爱,每晚都是熄灯后还打着台灯在遮光布里视频通话。并且我们寝室都是一堆夜猫子,又因为即将毕业都很闲,也不用为了第二天答到早起,就都随性起来。
我刷着手机不知不觉就到了后半夜两点,长期熬夜形成的生物钟让我开始连连打哈欠,春城的雨季夜晚有那么一丝清冷,抖了抖被子盖好肚子,就疲惫的放好手机闭眼睡觉。
完全躺平后不久,突然感觉眼皮微红,很明显是有光照在了眼睛上。
这都几点了,哪来的光呀?我不禁心想。
睁开疲惫的双眼,静悄悄用一只手侧撑起整个身子,转头巡视,我发现原来是对铺的遮光布照过来的光,而我平时和他一起打游戏都是拉开着这一侧的遮光布的,而他的遮光布是浅色的且很薄,此刻他的遮光布拉的严严实实,但里面被台灯照的大亮。
而此刻他的台灯应该是放在对门那一边靠墙的位置,因为对铺的影子正被放大投射在对着我的遮光布上,投影显现出此时的他在床上坐的笔直,一动不动更没有一丝声响。
我被此时安静且微微诡异的气氛压的毛毛的,因为不想首先打破屋里的寂静,就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遮光布,还没等我小声说些什么,他的灯突然就灭了,一切寂静无声,我继续一只手支撑着侧躺了一会,见他没动静,于是我也慢慢躺平,不再多想再次闭眼睡去。
可就在我再次昏昏沉沉又要睡着的时候,眼前又是突然出现亮红色,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觉仍然是脑后的对铺照来的光线,于是只能不悦的再次侧坐起来,转头刚想说句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被我自己硬生生噎了回去。
此时,对铺的投影又一次出现在了遮光布上,还是靠墙的侧面姿势,可与刚才的灰色虚影不同,此时他的投影头部很黑很实,我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头距离遮光布很近,就在我盯着他的投影看的时候,他的身子依旧保持不动,脑袋却九十度转了过来,当然投影是看不到五官的,可他投影上此时已经多了两个耳朵的轮廓,他在面对着我!他在看我!
可一切还没有完或者说刚刚开始,他的投影突然越来越小越来越黑,遮光布上已经被一点点顶出鼻尖,然后是眉弓骨和嘴唇的凸起,直到凸出来一个完整的人脸轮廓!
见此情形,我整个人惊惧至极,但还是壮着胆子小声问了一句:你怎么啦。
对方没有任何回应,我也沉默以对。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我首先败下阵来,因为这隔着遮光布的凝视让我后背生寒,所以我再次鼓了鼓勇气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话音刚落,他在遮光布上顶出来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