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逝,再是兄长卧床不起,家里的事只靠她一个小娘子支撑,直让她身心交瘁。
梁嫣眉眼间有些憔悴,梁璟也心疼不已。
他继承了原身的所有记忆,来到此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眼前的妹妹。
看着小丫头为了他忙前忙后,请医用药,照顾他时,也是无微不至。梁璟心中早已将她视作亲人了。
少女的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梁璟心里一酸,轻声问道:“小妹,你今天还要去张大娘那么?”
听到自家兄长的问话,梁嫣连连点头,又有些笑意上扬:“今天张大娘说要教我些新手艺呢。”
“又是偷偷的教吗?”
“嗯嗯。”
梁璟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小丫头,心间有一股暖流涌过。
张大娘是附近的一位绣工,经常能从一些铺子或大户人家里,接来些针线活。她便又分些活给邻里做。
只是她这种中间过了好几手的活,利润也很微薄。邻里街坊们,不是家里急用或穷苦的,基本不会去她那。
而梁嫣则是最近跑她那跑得最勤快的。
原因无它,唯家贫尔。
梁父生前是一名大夫,开了家医馆。虽然医术不甚高超,但也有些积蓄,算得上是中等人家。
只不过去年一连串的死生病事,彻底地拖垮了梁家。
治丧、看病、用药。
再加上梁嫣不过是个小姑娘,旁人欺她年幼,诓骗了梁家不少银子。梁嫣现在只能去接些能做的活计,来开源持家。
“等哥哥身体再好些,我们把家里的铺子卖了,我再攒些钱,哥哥就能去县学读书了。”
梁嫣一点点地计算着,俏丽的脸上尽是憧憬。
听到妹妹的话,梁璟心中暗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笑着看她。
大乾文科之路与梁璟前世的古朝类似,都是读书科举这一套,只是形制上有很多差别。
大乾读书人须过四试才能参加科举考试,分别是童子试、县试、府试、州试,关关难过。
梁璟前身自幼读书,至十六岁,也就是去年方才过了童子试,得到了去县学读书的资格。
按理他去年应当去县学进学读书,但是孝行为先,只得先去为父母治丧,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梁嫣只觉得等哥哥病好了,再攒够学资,就可以继续去进学。却不知道,这县中风气之坏,梁璟的名额拖了快一年,早就被人施手段占去了。
而梁璟也是被人提醒了才知道。
不忍打断妹妹的畅想,梁璟含笑着说:“小妹,你一会什么时候去张大娘那。”
梁嫣似是想到了什么,愁声道:“我等一会吴大娘她们过来一起去。”
梁璟看到自家小妹的反应,心中一动,沉声问:“刘四他们今天还在街上吗?”
“嗯~”
听到少女肯定的回复,梁璟不禁心中微怒,不过他不会在小妹面前露出声色。
“那你等着一会再过去吧。”
梁嫣也点头应下。
不多时梁璟喝完了药汤,梁嫣收拾好了碗碟,又叮嘱了自家大哥午饭,便和上门的妇人一齐出去了。
待到梁嫣出门,梁璟的面色才沉重起来。
刘四是城南有名的泼皮无赖,近日里总是出现在梁家门前,只盯着梁家进出的人,惹得小丫头心惊胆战。
梁璟自然明白内情,他卧病在床之时,曾有友人上门,说他的县学名额被人顶去了,是城南魏府的管家康氏子弟。
而这刘四正是投了魏府做奴仆。
那他紧盯着梁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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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不言而喻了。
“魏府、康家、刘四……”梁璟心中默念着,眼中神色飞转,若有所思。
魏府是宿县本地的豪族,几乎垄断了宿县的民间铁器生意。而康家则是依附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