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枝在轩扉外驾马,隐隐听见幕离内自家主子的声音不大对,立即扯了缰绳于路旁一空地上停下了马车。
“谢殊,你休得离间我与阿弟的骨肉之情。”
初入谍司,她高烧不止,是傅翊夜半去太医院偷了药草熬给她喝,被管事发现告到先帝面前,一顿责难的板子下来,哪里有半点父子亲情可言。
他们姐弟在深宫高墙之中求生弥艰,甚至连御极都是为形势所迫,他们原本只是想活着而已。
谢殊不语,自在一旁不再作声,听着轩车内瓷盏碎裂,碰壁清响,有一瞬竟觉得这女人可怜。
孟清禾是个疯子,这一点谢殊从入侯府与她共沉沦的那一刻就已心知肚明。
“谢殊,你今天见到容景衍了是不是?鸿禧楼的游女好看么?那个叫南露的婢子看你的眼神有多么炽热,你知道么?”
孟清禾上前,一把扯下谢殊覆眼的白绸,用手捂住了谢殊毫无光泽的眼。
“我细细说与你听好不好?容家居功自傲,每一代大燕君主都忌惮着他们,马革裹尸尚能赢得盛名流芳,可若是他起兵谋反了,哪怕是清君侧都会惹人话柄!”
谢殊唇上一重,腰间玉带下垂,细密浓稠的墨发倾泄于他的胸前……孟清禾注视着他的眼,轻笑了两声,此刻他瞧不见别的女人,他只能是她的。
若是能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就更好了,孟清禾的目光徐徐落在身下谢殊的双膝上,语气昵危的开口道:
“夫君猜猜,他容景衍敢赌这镇西将军府祖上三代的盛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