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雨过后又阴郁了几日,临江的天总算是放晴了。
七点刚过半,一道“嗡嗡嗡”的闹铃声便打破室内的安静。
数秒过后,一只瘦白的手从藕粉色被窝里伸出来,关掉了烦人的闹铃。
房间内重归宁静,清晨的霞光从没拉紧实的窗帘里透进来,投在女子白皙的面庞上,鸦羽般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即将醒来。
周晚意侧躺着,缓了半响的神方才睁开眼睛。
今天周六,她提前和江厌说过中午要去他办公室拿上次落在车上的口红。
她缓缓伸了个懒腰,直至感觉全身骨骼都舒展开了之后,才下床洗漱。
黎秋知从菜市场买菜回来没多久,此时正在厨房里捣鼓着新发明的菜肴,香味一直飘到了周晚意的房门口。
电动牙刷“嗡嗡嗡”地声响让脑子稍微清醒了些,周晚意盯着镜子里因为熬夜而略显浮肿憔悴的脸,有些悔不当初。
她洗完脸从柜台里抽出一片价值不菲的急救面膜,撕开冰凉的包装袋,将膜布敷在脸上,心里默默祈祷着敷完皮肤状态能恢复。
厨房里的黎秋知听到动静,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今天周末起这么早?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啊。”
“我今天中午约了人,”周晚意怕面膜滑落,所以话语尽量简短。
黎秋知看了她一眼,问:“昨晚那位江医生?”
周晚意点点头。
黎秋知也没多问,只是说:“那你到时候回来记得机场接一下舒筱,那丫头今早打电话来说下午回临江。”
周晚意一愣,再开口时不自觉染上酸溜溜的语气,“我说呢,怎么今天怎么弄这么多菜,原来是宝贝干女儿回来了。”
“你和她比?她一年就回来那么一两次,你天天待在家里,我给她做点好吃的怎么了?”
周晚意摸摸鼻子,小声道:“我就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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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晚意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中午的休息时间,江厌站在骨外科大办公室的百叶窗前等她。
办公室内就只有他一人,后脑勺对着门口,窗外是绿意盎然的枝桠,暖暖的光柱从百叶窗的缝隙落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周晚意抬手,在木质的办公室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男人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周晚意看到他今天白大褂里面穿了件深绿色洗手服,头发有些塌,几缕过长的碎发落下来遮到了眼睛,似乎是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周身的消毒水味儿很浓。
见周晚意来,他用手指了指办公桌,说:“东西在第二个抽屉里。”
他人仍站在窗边,并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周晚意也不在意,蹲下身子按照他所说的打开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
这层抽屉很空,除了几份文件之外她只看到一个用纸巾包裹住的长方形物体,并没有她的口红。
“江医生,这没有啊。”她仰头询问江厌,有些不明所以。
江厌目光从窗外疯长的枝桠上移到周晚意身上,由于抽屉所处的位置比较低,所以女孩只能半蹲在地上,微微开叉的裙摆下露出半截骨肉匀称的白皙小腿,浅绿色长裙极衬她肤色。
她仰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朝他望来,眸子里装满了不解与困惑。
像只收了利爪懵懂望来的小猫。
江厌离开百叶窗,走到她身侧。
弯腰下来的时候高大的身躯替周晚意挡住了外面照射进来的太阳光,落下一片阴凉。
凑近了些,身上的消毒水味儿愈发浓烈。
周晚意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那块长方体上覆盖着的纸巾,露出来小半段黑金色管身,俨然是周晚意昨晚放在他车后排靠垫缝隙里的那支新款口红。
她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