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宁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大皇子见状笑眯眯地开口:“这里不好打车,我们送你一程。”
他犹豫片刻,微微颔首:“那就麻烦大皇子了。”
大皇子狐狸眼弯弯的,看起来很是愉悦:“不麻烦。”
谢观宁打开副驾驶车门,矮身坐下。大皇子问了他地址,司机沉默地发动车子。
谢观宁本会担心宴会厅里相对无言的情况会再次发生,但显然大皇子是个极擅社交的人,尤其是对谢观宁莫名地异常有兴趣。两人一来一往间,谢观宁也渐渐放松。
他从小摸爬打滚,后来又在地下赛场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不说精于世故,最起码的与人交往还是不差的。
和江厌之间那么尴尬,也实在是他们的关系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大皇子坐在后排,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起来,你之前怼周夫人的时候,看起来可真是漂亮极了。”
谢观宁一顿:“您看到了?”
大皇子笑着:“可不是呢,一出好戏呢。”
谢观宁见他未有不悦的神色,也放下了心,自嘲道:“只是逞口舌之快罢了,她要是真同意了,那丢脸的还是我。”
“所以说打蛇捏七寸,你抓住她的死穴,那她轻易就不能有翻身的余地了。”大皇子赞道,又好奇问道:“不过你既知道她对你不满,会针对于你,为什么还要来?”
谢观宁哑然失笑,玩笑般开口:“这去与不去,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谢家好不容易有搭上周家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只怕就算他病倒在床上,谢家抬也会把他抬过去。
大皇子一时无言,又透过后视镜见他神情坦荡未有隐瞒,也不由升起了几分好感。
“你今年十八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谢观宁一愣,透过后视镜对上男人清浅的目光,半晌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是,三个月前的生日。”
男人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谢观宁有些莫名,大皇子却看着江厌,狐狸眼中划过一抹戏谑的笑意。
他回头看着谢观宁,懒洋洋的搭话:“三个月前?三月份的生日啊?”
“是。”谢观宁点头。
大皇子随口问道:“三月几号的啊?”
“四号。”
大皇子眉梢一扬,笑意愈深:“我有个弟弟,也是三月的,不过他要比你大上几天。”他笑吟吟地看着谢观宁:“他是三月初一的,凌晨零点出生的。”
身侧江厌动作一顿。
大皇子继续道:“原本的预产期是二月二十九,大人们都说以后得四年才能过一次生日,结果他倒是争气,生生拖到了第二天。”
谢观宁虽疑惑没听说过皇家还有第二位皇子,但听到这话脸上也不由有些笑意:“那倒是幸运。”
“是啊。”大皇子看向窗户外面,神情有些恍惚:“只希望这幸运可以一直陪着他。”
江厌看了他一眼,片刻后慢慢收回了目光,只是手上的动作却出奇地没有继续。
谢观宁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沉默的两人,最后轻敛下眸子,笃定道:“会的。”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着,车厢内稍显寂静。片刻后,大皇子像是收拾好了情绪,笑眯眯地看着他:“对了,你和周衡远是同学的话……今年高考了?”
谢观宁点头。
大皇子:“有想好去什么学校吗?”
谢观宁道:“帝国第一军校。”
“军校?”他看了看谢观宁稍显的瘦削的身躯,明显有些诧异。
谢观宁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是机甲设计专业。”
大皇子神色间有些异样,片刻后才笑道:“我记得帝国军校分数要求挺高的,有信心吗?”
谢观宁笑着,半靠在椅背上,姿态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