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利肯拥有全世界最庞大的贫民窟,而瑟兰州则是罪恶与药物的温床。
在这种糟糕环境下出生并长大的克里斯,受到他父母的殴打与忽视,年纪轻轻就加入了帮派,小时候负责盗窃、兜售药丸,长大到二十来岁,作为一个还算健壮的成年男性,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帮派底层的小混混。
他毫无疑问是个黄赌毒俱沾,毫无未来的社会渣滓……如果不出预料,克里斯将和他身边其他小混混、他的父亲、他未来可能有的儿子一样,浑浑噩噩地度过后半生。
倘若运气好一些,他可以活到四五十岁,然后依靠乞讨和压榨自己的孩子卫生;倘若运气不好,很快他就会在帮派斗争中死在街边,或因为吸食粉末身体摧残而死。
但幸运,又或者不幸的是,克里斯虽然是个渣滓,却深爱他的女友安娜。
也许医生会需要一些钱……克里斯抱着“希望这不太贵”的想法,取出了自己的全部积蓄。
他真情实感地希望钱足够打胎,否则克里斯只能抚养这个并非由于期待降世、出生于不幸之家的可怜孩子——这对于他和安娜来说都是沉重的压力。
克里斯带着钱寻找自己上面的“头儿”,拐进一个个积木般的小房子里,穿过一条条肮脏不堪的街道,他推门而入,在充满了奇怪酸腐味道和呛鼻烟草味的小房子里找到了正在打纸牌的中年男人。
男人眼袋厚重,一头枯黄油腻的半长发,发黄的牙齿咬着烟蒂,吞云吐雾中丢出手里的纸牌。他对面坐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浓妆艳抹的脸上带着疲倦而亢奋的晕红,豪迈而浑不在意地岔开双腿,后背紧靠着墙边的单人床。
“安东尼老大,我需要您的帮助……”
将自己的困境一五一十地告知,顺手塞给了他十块钱,安东尼熄灭烟头,神色阴晴不定。
“你确定要找‘修女’吗?”他神色古怪地问。
“‘修女’?”克里斯茫然重复。
“就是那位‘私人医生’,我们叫她‘修女’……她的确可以无声无息地收走你的孩子,但你确定?”看见他表情,安东尼才潦草地补充了一句,“这里的人都说,‘修女’是魔鬼的代言人,她不收你的钱,但会要求你和你女友随同她信教!”
“但她长得挺美,是个嫩生生的小鹦鹉,看起来像个樱岛人。”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旁边吃吃地笑,安东尼瞪了她一眼。也许是错觉,克里斯从他眼中看见了一丝恐惧。
克里斯是个无神主义者,确切地讲,他很务实。
倘若有信教的神父说祷告可以付钱,那他会毫不犹豫地表达信教,但当神父离去,他恐怕会立刻把十字架卖了换酒喝。
“没问题,我信教!”克里斯只听见“不要钱”三个字就喜出望外了。
安东尼摇了摇头,也没多嘴再劝,随手撕了张纸条,将“私人医生”——即绰号“修女”的人的地址写在其上,递给了克里斯。
克里斯伸手拿纸条,拉扯一下却没拉动,他疑惑抬头,望向安东尼,后者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那张被烟酒摧残到有些丑陋滑稽的脸上露出警告的神色。
“拿到办法立刻离开。”安东尼低声道,“最近‘血手帮’看她不顺眼,很可能会找机会宰掉她!”
克里斯一愣,“血手帮”是瑟兰州内排不上号的小型帮派,但在这条街上已经足够有名,他们负责倒卖粉末与镇痛药,为什么会和一个私人医生有联系?
他本想多问两句,但安东尼已经转头继续打牌,便咽下困惑,谢了头儿,转身匆匆离开了烟气熏腾的小屋,前往纸条上的地址。
那地方距离这儿不远,绕过两条街便到了,但抵达门口时克里斯却愣住了。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座红砖房,尖尖的塔顶分布着鱼鳞状的瓦楞,外部的围墙上没有设置任何防护措施,周遭地面却干净如洗,一些游手好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