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石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我再想想办法。”
托路远征的福,自打那天相亲看电影之后,许问沦为整个魏庄公社社员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问比当天放的电影在社员们之间的讨论度都高。
她跟人相亲,半路杀出个管她叫妈的孩子,摆明了给枯燥的劳动人民生活添点趣味话题。
好听的说法就是许问年轻美貌魅力大,连三岁小孩都为她着迷。
不好听的说法是许问不知检点男女关系混乱,连孩子他爹都勾引。
要不是路远征职业摆在那容不得质疑,估计还得给她扣一个小小年纪就跟人私通生孩子的罪名。
许问倒不怎么在意,跟几十年后键盘侠们卷起的网暴比起来,这点背后嚼舌根真不疼不痒。
最多就是再没人上门提亲了而已。
许家人没许问这么看得开,各个十分憋屈又毫无办法。
人家都在背后嚼舌根又不当面说,他们总不能去跟每个人解释一遍前因后果。
况且也解释不清楚。
说冬生年纪小不懂事?那他怎么不管别人叫妈妈?
至于旋涡中心的许问,只想起了林燕妮老师散文里那句名言:一见xx误终生。
此刻于她:一见远征误终身!
耽误的误!
眨眼到了开学前一天。
许问所在的县一中是一年四假。秋收两假各半月,寒假半月,暑假大约二十天,三伏天一过就开学。
又饱受一整晚煎熬的许问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赶着羊儿去坟地那边的池塘里洗澡。
老远就看见池塘边的山坡上站着个男人,穿着军绿色裤子,蓝白相间的海魂衫,身形挺拔笔直。
走近一个,果然是路远征。
冤家路窄啊!
见澡洗不成,许问就没再往山坡前走,假装没看见路远征转过头。
“许问同志!”路远征开口喊她。
许问纳闷地回头,指了指自己,问他:“叫我?”
路远征点头,他人高腿长,从山坡上小跑下来,几步到了许问跟前:“许问同志,我能跟你谈谈吗?本想直接登门拜访,又怕你不开心。思来想去我想先来跟你谈谈。”
跟许问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并且每次相处结果都不怎么美好,但,不妨碍他能看出来许问跟其他姑娘不一样。
许问虽然看起来性子绵软无争,实则是个特别有主见的姑娘。
单看她对冬生的态度就知道她是个需要被尊重的女同志。
“有什么事吗?”许问一脸防备。
不是她小气,实在是每次见路远征她都是倒霉那个。
路远征似有些难为情,默了会儿才开口,开口时麦色的脸上透着一抹淡红:“许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