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
当苏扬率军从北莽的最南端,走到最北端的时候,刚好过去了两个季节。
在这两个月里,哪怕是对自己个人卫生无比在意的苏扬,也眼窝深陷,被晒得黝黑。
这样的变化,对他的颜值造成了一些的影响,但并不是很大。
反而让他少了一些书生气,多了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
他现在这副样子,倒是与战场悍将的形象更加的贴切了。
这整整两个季节以来,苏扬这个名字一直被传颂到了草原的深处。
那些在五六岁就被当做战士培养的孩子,现在听到苏扬这个名字,已经能高喊出一句,我就算驱赶一辈子的牛羊,也不会去当那个狗屁勇士了。
苏扬,这个大宋的太医,在北莽这片水草肥美的土地上,实现了他真正意义上的扬名立万。
……
赵澈留须了,密密匝匝的短须像是北莽人的毡帽,紧紧的贴合在鼻子的下方。
这胡须非但让他没有保留住曾经深不可测的威严,反而让他多了一些商人的奸猾。
他的脚下踩着一块上面写满了鬼画符的界碑,将手遮在眼睛上面,眯着眼睛看向了苏扬,“你知道吗?就这跟乌鸦吐了的鬼东西,竟然是北莽的神在保佑着的。”
他说的,正是被他踩在脚下的界碑。
“在他们准备办一件事的时候,只有
以神的名义,这件事才会变得庄严,才会有足够的权威。”苏扬抬脚踹翻了一块就搁在他不远处的界碑,“我们该以北莽王族的血重新绘制一些属于我们大宋的界碑。”
“确实是应该的,北方还有更广袤的土地,我们应该扛着界碑继续征伐!”赵澈说道。
苏扬无声笑了笑,“三殿下,这样的话怎么应该出自您之口呢?”
“您应该说,我们大宋的万世之仇北莽王族率领着他们残余的敌人,逃进了大月氏!”
“我们勒令大月氏王族,必须率领他们的大军协助我们追剿这支北方的祸害。否则,我们大宋将视大月氏为北莽的盟友,开启战争。”
赵澈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本王从未看走眼的一个人。”
“这片战场,让本王直来直往了,真玩不起什么心眼子了。”
“可你这个小子,现在真的是满肚子的坏水啊!”
苏扬扭头看向了身后辽阔的地平线,“你看,我们都干了这么多的坏事,何必还对我们如狼似虎的敌人们心怀仁慈呢?灭掉他们,或者将他们驱赶的远远的,我们的百姓才能有数十乃至百年的和平可以享受。”
“仅有百年吗?”赵澈愣了愣。
“世事无常啊殿下,人力怎么能改变世道的沧桑变幻呢!”苏扬道。
赵澈点了点头,“也是
啊。”
……
当大宋的骑兵挥舞着干戈,游曳进了大月氏的土地。
大月氏自上到下,彻底的慌了。
那些对大宋嗤之以鼻的声音,在这一刻彻底的销声匿迹。
他们只是始终觉得难以置信。
北方土地上的狼族北莽,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败在了大宋的铁蹄之下。
只是短短的六个月啊!
这不是大宋那个软弱的王国能够打出来的战争。
这一天,大月氏那片闪耀着金光的宫殿里响起了象征着最高礼仪的钟声。
鲜花铺在道路上,露着肚皮的姑娘们甩着她们灵动的腰肢,热情而恭敬的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荀正目光睥睨,昂首阔步的从城外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