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开口:“梦里你在做什么?”
你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张了张嘴,避重就轻地说:“在学校上课。”
“和谁?”
“那只怪谈。”
话音落下,你便听到他轻哼一声,顿时一阵心虚。
心虚完就察觉到不妙。
宥光肯定感应到你的情绪了。
总有一天,你得把面具的这个能力彻底切断!
果然。
“只是这样?”
身周的黑暗收紧了,有明显的束缚感。
你无奈,老老实实坦白从宽,重新做人:“它在课堂上给我写小纸条,被老师发现了。梦醒之前说会一直陪着我。”
宥光顿了一下,咬牙切齿地发出冷笑:“一直……陪着你?”
每个字阴冷得仿佛要穿透骨肉,周围温度再次骤降,深渊成为一个个巨大的漩涡,从四面八方传来霸道的吸力,翻滚着、卷动着要将落入其中的东西撕扯得粉碎。
即便宥光早已阻断你通过面具感知他情绪的能力,你却依旧在此时感受到他的愤怒。
将一切吞噬殆尽的愤怒。
进入梦中的怪谈不仅说会一直陪着你,还操控你在梦中对它的表现期待又欣喜,光是这么想想,你非常理解宥光此时的怒火。
但必须止住他的情绪。
“别生气,我只需要你。”
四周漩涡撕扯的吸力温和了许多,冰冷修长的手指从身后抚上脸颊,显然他对你的回答很满意。
你干脆闭上眼睛,在黑暗中露出笑意:“它还会来,我们把它解决掉,好不好?”
“好。”
漩涡逐渐平复。
“再不去上课都得放学了。”你抓住在脸上描绘的手指。
“……我们课程学完了,可以通过考试,不用去上课。”
宥光说得理直气壮,听起来似乎本该如此。
你想说点什么劝劝他要好好学习,转念一想,他作为怪谈,老老实实读了几年书,全是因为你,该学的学完了,懈怠一下也没关系。
而且,恐怕不去上课是假,不想放你离开这深渊般的地方才是真。
你沉思几秒,认真说:“宥光,我饿了。”
“想吃什么?”他问。
“妈妈煮的早饭你还没有去拿吧?”
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你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你等我一会。”
话音落下,周围的黑暗褪去,你的视野范围却并没有变得明亮,差点以为自己瞎了,才发现宥光带着你站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你们正踩在漆黑屋子里的楼梯上,周围很暗,没有光线,你的视力也只能勉强看清楚墙壁和角落一些杂物的轮廓。
根本不在寝室里。
你眉头微动:“这是哪?”
“我马上回来。”他没有回答,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在楼梯上。
你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屋子里有股潮湿的霉味,脚下楼梯向上,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铁门无法推动,应该上了锁。
角落的杂物堆着木板和空袋子,袋子里残留着沙土和一些又干又皱、几乎认不清原本是什么品类的食物,看样子有点像土豆或者番薯之类。
你皱着眉头,扔掉拿在手里观察的食物,拍掉手指上的尘土,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地方是一间地下储物间,很久没人使用过了,灰尘很厚。
回头,看向身后。
楼梯上站着去而复返的宥光,他端着碗筷。
你朝他高高挑起眉尾,语气古怪:“你要把我关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