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他虽说也打招呼,可那眼神带着审视,带着忌惮。”
“赫连峰登基后,我多次进宫赴宴,一次酒宴归家病倒,高热,差点就去了。幸而医者手段高明,把我救了回来,可却说我从此不会有孩子……”
“那医者第二日就暴毙在家中。”
赫连春笑了笑,孙玉打个寒颤,下意识的招手,“三郎。”
赫连春过来坐下,孙玉握着他的胖手,仔细看着他,眼中慢慢蓄积了泪水,哽咽道:“你竟然受了这等苦楚。”
赫连春笑道:“早就过去了。”
“是谁下的手?”孙玉吸吸鼻子。
“赫连峰登基,赫连红那个寡妇执掌鹰卫。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在我的饭菜中下毒……除去鹰卫,再无别人。”
“狠毒!”孙玉咬牙切齿的道。
“此事之后,我就放浪形骸,吃喝玩乐不加节制,故意吃成了这副模样。玉儿。”
“嗯!”
赫连春指指自己,“当年的我,在宁兴也曾被赞为玉树临风。”
孙玉看看他如今痴肥的模样,遥想了一下玉树临风,不禁笑了起来。
“后来我寻到了秘法,苦修多年,可却担心皇帝令人弄死我的妻儿,所以就乔装和你相遇。”
孙玉赧然道:“那日你挡着我的路,我被吓坏了,还用水瓢敲了你的头。”
赫连春莞尔,“两年施为,这才有了孩子,苦了你,也苦了孩子。”
孙玉摇头,“我不苦,孩子也好。”
“且等等,等时机一到,你们母子终归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孙玉说道:“三郎,要不……还是走吧!我知晓你的本领大,咱们去别的地方,或是去大唐隐居,好好养大孩子,岂不更好?”
赫连春默然。
孙玉说道:“三郎担心皇帝令人跟踪?”
赫连春摇头。
“那是为何?”
赫连春抬头,轻声道:“我从小被先帝养着,先帝心狠手辣,按理应当把我弄死了事,可我在宫中却过的尊贵。及长,我知晓了那些,也好奇先帝为何不杀我。一次先帝喝醉,拍着我的肩膀说,做了皇帝,许多时候就身不由己。又说我很好,夸赞我才华出众……最后说,为了大辽,也当留下这个人才。”
先帝的手段比之赫连峰更加犀利,孙玉闻言不禁讶然。
“先帝暮年时,对我越发的慈祥,可彼时赫连峰越发猜忌,恨不能弄死我。先帝临去前,留下遗诏,令我就任潭州。”
“到了潭州后,我本想寻机反了,或是逃走。当时三大部为患地方,我就先想着把他们镇压了……一边镇压,一边治理潭州……等我突然想到了谋反时,却发现,我早已不舍潭州,不舍这个大辽。”
赫连峰抬头,微笑道:“为了自污,我也曾贪腐,也曾祸害,但……”,他眼中闪过回忆之色,“这潭州是我一手拉起来的,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舍不得啊!”
孙玉握着他的手,眼中多了骄傲之色。
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心怀大辽。
“对面的陈州看似无害,可那是我在镇压三大部的缘故。三大部顺从潭州,陈州就不能为祸。若是我走了,换个人来,三大部定然会生事。陈州再顺势出手,潭州就会乱了。潭州一乱,大辽左翼就会遍地烽烟,随后桃县再出兵牵制……整个北疆的局势就活了。到了那时,国中林雅等人作乱,外面大唐北疆逼迫,大辽危矣!”
“那为何不灭了三大部?”
“灭不了。”赫连春摇头,“潭州一旦发兵攻打三大部,陈州就会顺势出手,与三大部联手……到了那时,局势更为险恶。”
“这竟然是一环扣一环吗?”孙玉脑子都想痛了,“可有解决之道?”
“有。”
“是什么?”
“陈州换一个蠢货来接任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