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站在楼梯间的转角处,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老爷子,该换药了。”金忠打开医药箱,取出绷带还有药水。
金祖德慢慢解开衣服,露出被包扎过的上身。
“一枪,保住矿产,不亏。”
金祖德说着,金忠就为他解开身上的绷带。
绷带一圈圈下来,背后和前胸,都有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是枪伤?!
秦宇往前迈了一步,就见到金忠小心翼翼地用棉花沾着金祖德前胸后背的血液,说道:“可是,今天这样也很凶险呐,老爷子。”
金祖德忍着痛,揉着眉心说道:“不然呢,难道要让矿产被人抢走吗?”
随即又似乎思索着什么似的,似乎喃喃自语地补充道:“就是不知道,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是谁,如果让秦宇跟那人对上,也不知道谁更强?”
金忠给金祖德的伤口重新上了药,然后继续缠绕绷带,说道:“那一定是宇少主。”
“你对金宇那小子倒是挺有信心的……咳咳。”金祖德想笑,却引发了咳嗽。咳嗽让他感到伤口一阵阵的刺痛。
金忠连忙去倒了一杯水。秦宇也不想再隐藏自己,便从楼梯间走进了会客厅,直接坐到金祖德的面前,双脚却往茶几上面放。
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无可适从的情绪波动。
金祖德挑着眉头,对秦宇这样子想要开口训斥。可是,话到嘴边,只能低声说道:“注意形象。”
“我在你面前还需要注意什么形象吗?”
秦宇往后靠去,金忠就端着茶水来了。
“宇少主,你还没睡?”金忠把茶水放到金祖德能拿到的地方,就静默地站在一边。
秦宇没有回答,反而注视着金祖德。
金祖德却装模作样地又咳了咳,端起茶水,一口一口地喝着。他是知道秦宇在等他的解释。
只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他知道。毕竟,二十多年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说得清楚的。而且他现在有这个能力吗?
如此想时,金祖德便想站起身,对金忠说道:“我累了,送我回房吧。”
“是的,老爷子。”
可是,当金忠刚要去推轮椅。金祖德刚才喝的茶杯,就“砰”的一声,爆裂了,茶水流了满地都是,那茶杯的碎片都成粉末。
金忠瞬间不敢动了,不久前,金若岚那血淋淋的场面,还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金祖德也只好默默地坐回去。
“金忠,你先下去吧。”金祖德察觉到金忠现在僵硬地站着,知道他又被秦宇吓到了。
“是的,老爷子。”金忠应了声,就忧心忡忡却快步地走了。
秦宇好整以暇地盯着金祖德,金祖德清着喉咙,掩饰刚才的惊恐神色。他想不到秦宇的性情如同自己年轻时的一模一样,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是喜还是忧。
“秦宇,你想问什么?”
“你说我想问什么?”
“我不知道呀。”
金祖德现在有点像老小孩一样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吗?”
秦宇在金祖德的面前抬起手,然后手慢慢捉握在一起。
“唔!”
金祖德瑟缩着,弯下腰,胸口处又冒出了血红色。
“现在能知道了吧?”秦宇没有注意到,手依旧维持着那个动作。
“知道了,你就是想要……我解开金家禁术,移花接木?可是,我不是告诉过你……”
金祖德身上的伤口,血液越流越多,慢慢流到沙发上,滴落到地上。此刻,他多么希望秦宇能够过来扶他一把,哪怕扶一下子也好。
但秦宇没有。毕竟多年的旧债,似乎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他或许能够相信,金祖德是被逼的,但作为爷爷,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逼得他对自己儿子一家和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