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叶鹅鹅被冷醒了。
天已经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身上背上还能感受到躺在草床上那种梗着草梗的感觉。
干草床铺上没有被子,她缓了一会儿,伸手去抓被压着的草,试图抓到身上来。
晚上的草不知道为何格外冰凉,摸起来甚至还有些湿润。
她的手指按下去,只感受到坚硬冰冷的土壤。
等等,土壤?
叶鹅鹅朝耳边伸手,摸到书包,拿出手机一照,发现自己躺在野地里,周围都是人那么高的草,如同她来时所走的那条路一般。
她睡着的时候被人抬出来扔了?
怎么会?那位老人还说了要给她留汤。
难道是村子出了什么事吗?
她抱着腿坐了一会儿,起身打开手机电筒探查周围。
此刻,手机剩余电量百分之十九。
她选了一个方向,拨开几处草丛,看到了一块被切得方方正正的立起来的黑色石头,看起来像墓碑,但表面十分光滑。
叶鹅鹅便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前摸索过去。
大概相隔两三米远,她又看到了一块方方正正表面光滑的黑色石头,觉得事情可能不太对。
但也可能是她感知能力的问题导致她忽略了什么关键线索。
对于一个记性真的不行的病人而言,确认一件事有没有错漏的方法就是反反复复去做。
她停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手机电筒仍然开着,以免没有灯光的状况导致她忽略了什么。
叶鹅鹅尽量集中精力,眼神却依旧飘忽,在白色电筒光牵引的范围内乱瞟。
忽然,她瞟到一行极有规律的符号,看上去像是什么文字。符号上面写着1590——1678,像是生猝年份。生猝年份上面贴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位裹着头巾的女性。
这个格式加上立起来的石头,妥妥的就是墓碑。
叶鹅鹅总觉得有什么灵感快要从脑海里面闪现了出来,但思维一卡,记忆一空,灵感就这样被扼杀了。
她走了两步,想起自己是要重新开始再探查一番的,又绕到墓碑后面,看着空白光滑的墓碑板,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探查什么。
于是按照原计划重新走了一遭,又看到了前面那块空白光滑的石板,绕过去,果然是又一个墓碑。
灵感还是憋不出来。
但她有了一点直觉,转身往自己醒来的方向走。
虽然想不来自己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灵感,但最后,她成功看到了一张十分面熟的老人家的照片贴在墓碑上。
她站在墓碑前思考了好几分钟,终于把照片上的人跟下午请她去家里休息的老人对应上了。
就是说,这片土地白天是个村,晚上是片坟。
至于那些葡萄酒土豆汤,能不能吃还是个未知。
叶鹅鹅融入人群的习惯犯了,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害怕一点。
她确实不害怕。
不知道是脑容量变小装不下那么多情绪,还是大脑本身的保护机制在起作用。从初三开始,她对大多数情绪的感知一直都有一个限度。
只有痛苦和愤怒日日夜夜消磨着她,其他情绪就像是衣服上偶尔蹦出的毛刺那么不起眼。有时候她隐约可以感受到,有时候又不能。
很多场景下,她实在无法给出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于是她尖叫一声,完成任务,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逛着坟地。她甚至拿出草稿纸,格外认真地把逛过的地方记录下来,企图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记录了一会儿,手机电量显示百分之十五,她找了处比较大的石板靠着挡风,怀里抱着书包权当被子,将将就就准备打盹。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有东西在水中游动的声音。
她一下子睁开眼睛,倾听一下,确认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