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鹅鹅吃完饭,十分想要如同以往那样先放空半个小时再说。
但现在,她命悬一线。
于是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天没碰的手机,看着手机上百分之三十的电量条,戴上耳机,打开音乐播放器,听着之前下载好的歌。
然后,靠着不断在她耳边高低起伏的音乐,强行打断情绪起伏的浪潮或者某一段漫长的空白,不断将自己拉回当下的处境,背包,开门,往外走。
其他玩家早就在外面等着她了。
就凭她差点动手杀人这件事,这些最多才进了两个本的玩家十分接受不了,想要将她扣下来,好好谈谈。
看到她一出来,白衬衫立即拦在她面前:“你怎么可以……”
叶鹅鹅不戴耳机都不一定听得清他在说什么,何况戴着耳机,自己听着自己的bgm。
就算添加了额外的动力,她还是不想通过复杂的手段解决问题,一抬手推开了白衬衫。
白衬衫再怎么瘦弱也是个男人,被看上去娇弱的女孩一把推开,整个人都有点懵。
大妈接住白衬衫,正要对叶鹅鹅进行大妈特有的语言输出,一看她戴着耳机,转头去找别人对叶鹅鹅进行输出了。
再一看,那位腱子肉最壮实的玩家不在,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叶鹅鹅离开医生的小楼,最后补上一句:“这小姑娘绝对是心虚了,不然她走路怎么比平时还快。”
被心虚的叶鹅鹅则根本没有机会考虑问题。
对她而言,戴上耳机意味着叶鹅鹅牌自动机器开启了终极自动驾驶模式。她的思维总是飘散的,无法聚拢,以一个个怪异又无法理解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然后又不断被耳机里的音乐声拉回现实。
周而复始,两方面都无法兼顾。
大脑里只剩下信息超负荷的茫然。
但身体又不受这样的茫然操控,在音乐的节拍里获取了额外的动力,努力往外移动。
唯有赶时间时她才会这么做。
她以此对抗如同黑色海啸一般的混乱思维。
平时不戴耳机的时候,她的思绪总是不受控制。
有时会涌现出对未来的焦虑、对过去的悲伤,有时又会不断重复一些与目前境况毫无关联的句子,偶尔会想通一些道理变得轻松,但更多时候则会被拉回童年时无能为力的处境,一遍遍变成那个对不公正责罚无能为力的孩子。
如同一个被关在看不到释放日期的牢笼里的囚徒。
只有遗忘的能力起了作用,记忆被抹除,她的脑海回归一片空白,才能暂时离开那个囚笼。
但这样的暂时离开,却常常让她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缺失。好像她的过去都被否定了,她的存在等同于无。
比起那样的缺失,她宁愿选择痛苦。
对于她而言,痛苦这个词,有着跟生命同样的意思。
这是贯穿了她整个少年时期的词语。
即便生命等同痛苦,她仍然要求生。
认为只有干掉自己才能获得家人的在意或者拥有决定某件事的权利,对她来说,那已经是小学时的事情了。
那段绝望的日子非常凑巧,她读的小说都在告诫她,死去一无所有,活着起码还拥有改变些什么的权利。
叶鹅鹅不知道可以改变什么,但她把那句话放在了心里。她就紧紧攥着那点光,读完小学,升入初中。
然后人生就像是踏入另一个世界一样。
说来讽刺,同一段时间,她的心栖居在黑暗的谷底,所取得的成就却抵达了巅峰。
那时候她还没遇到后来的事,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也没有退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也恰好离开了小学那个让人窒息的环境。
天赋便显露了出来。
她能够在全班安静的时候走上黑板,解出班上其他人都做不出的题,一下子得到了很多同学的